杜染音剛想說她現在不想吃東西,可還沒等她開口,春濃就已一溜小跑的沒影兒了。
這好似生怕她會阻止的反應,弄的杜染音很是有些哭笑不得,幹脆也不去管她,顧自將藥給喝了,便掀開被子下了床。
在床上躺了一天的結果便是,她剛一下床,兩條腿軟的就仿若麵條一般,差點就站不住。
按說這種情況,她應該重新回床上歇著的。
可她心裏實在煩亂的厲害,並不想再回床上。不過以她現在的情況,自然是不能直接出去溜達的,可能去窗邊喘口氣,那也是好的。
莫名其妙遭了一頓無妄之災,此時她心裏滿滿都是疑雲。
盡管已經和春濃說了,暫時還沒想好,要不要繼續往下麵查。
可這樣一件要緊的事擱在心裏,實在讓人難受的緊。
有些煩躁的將窗扉越發推開了一些,她還來不及呼吸下,窗外的新鮮空氣,身後驀地便傳來陰陽怪氣的一聲,“呦,這怎麼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啊?”
是素來和她不對付的綠深。
杜染音現在心裏不大痛快,也沒那個心情和她扯皮,聞言直接回過身來,冷冷道:“你怎麼來了?”
以著兩人目前針鋒相對的關係,她可不相信,綠深是過來探望她的。
當然,針鋒相對也隻是綠深對她而已,她可從來沒將她那些小動作,瞧在眼裏過。
綠深看出了她眼中的鄙夷,臉上的笑意瞬間蕩然無存,有些沒好氣的嗤笑道:“你當我愛來你這破地方嗎?不過是太子妃仁慈,心中一直惦念著你,特地命我過來瞧瞧,你現在可是已經無礙了。”
她嘴上漫不經心的說著,眼睛卻早已不動聲色的,打量起杜染音來。
因為一直在床上躺著的緣故,杜染音身上隻穿了一件素白的中衣,如瀑的青絲沒有若往日那般仔細的束起,而是隨意的披散在肩頭,卻益發襯得她那張脂粉不施的小臉,顯出一種我見猶憐的清麗來。
不得不說,生了病的杜染音,倒是比她平日裏瞧著,更有味道了。
杜染音的身子骨原本就有幾分孱弱,長相也是偏柔弱型的,可因為她性子要強,平日裏眉眼間,總不自禁帶出些,讓人望而生畏的剛強來。也正因為此,反大大弱化了,她容貌上原本有著的優點。
可如今她這一病,眉眼間的剛強退去,轉而代之的是一抹弱不禁風的柔弱。
這抹柔弱與她的長相一合,便堪堪顯出種楚楚的動人來。
綠深默默地看著她,眼眸中的嫉恨,幾乎就要掩飾不住的,滿溢而出。
她一直自認為自個長得不錯,雖說比不上太子妃,可在太延殿裏,也算的上數一數二的了。因而她心裏總是下意識覺得,杜染音之所以會得了太子的青眼,不過是趕了巧兒。可現在再這麼一看,這女人分明就長了張狐媚臉!
想到這,她又忍不住想起,這幾日宮中所傳的流言來,心中越發嫉恨了起來,不過她臉上的笑意,卻一反常態的越發明媚了起來。
“對了,光顧著說話,我都忘了恭喜你了。”她滿懷惡意的施施然開口。
杜染音並不想搭理她,可又不能直接將人打出去,隻能隨意在一旁,鋪著褥子的靠背椅上坐了,漫不經心的問道:“恭喜什麼?”
綠深見她自己坐下,竟也不請她坐,弄的好像她是她的奴婢似的,一時間不由氣的臉都有些歪了。不過她本就極有城府,那日經過季初凝的一番敲打後,益發明白了,要想做事必先得沉得住氣,因而暗自磨了磨牙,硬是將這口氣給咽了下去。
“恭喜你一飛衝天啊!”
她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深了,說著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麼,又故意誇張的一捂嘴巴,故作抱歉道:“哎呀,你不會是還不知道吧?那早知道我就不說了,畢竟這種事情,還是由主子們親口告訴你比較好。”
杜染音實在厭煩她這故弄玄虛的樣子,冷冷道:“那你現在可以住嘴了。”
綠深被噎了一下,一張俏臉姹紫嫣紅的,好一會兒都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正常情況下,一般人聽了她的話,不都該好奇的問一下,到底是什麼事嗎?
怎麼這個賤人就這麼無動於衷呢!
莫不是,她已經知道了?
暗自咬牙切齒的低咒了幾句,她勉強擠出一抹笑來,怪聲怪氣的哼道:“哎呦,到底是快要做主子的人啊,這脾氣果然是蹭蹭蹭的往上漲。這虧得事情還沒有,徹底定下來,若不然,豈不是要用鼻孔瞧人了?”
話音剛落,門便哐當一聲推開,伴隨著春濃冷冰冰的一聲,“用鼻孔瞧人,也比明明沒那個本事,卻還整日裏像個跳梁小醜般蹦躂強,綠深姐姐,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