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凡族改觀也是因為遇見了黎殊。彼時的黎殊正是好時候,意氣風發笑容溫朗,乃是凡族眾多江湖門派中第一門派掌門二子。
他與江湖中眾數常人有所不同,江湖人不喜朝堂事,也不屑於朝堂事,而朝堂向來也不待見這群江湖人。
可黎殊卻是從出生記事起便讀聖賢書,立誌進入朝廷,跟隨大統,成為一代有識之士。身在江湖卻是成了一介書生。
以他的身份自然是沒有人敢排擠質疑他,但是卻也是沒有人支持他,甚至他的父親也是對他並不和善,任由自己這個兒子隨意發展。
他對這個兒子處於放養狀態,平日裏幾乎就是無視他,畢竟黎殊的父親有著三個夫人,五個兒子。因此黎殊背後的名聲卻也是不太好聽。
擎妠初識他,便是被他這個看似溫和實則最為固執,隨心而行,其實內心裏最為破釜沉舟的性子所吸引。
他們兩人是多麼相像。她執意退出儲位之爭,引來了魔族上下的諸多反對,所有人都不理解她,她也曾一度陷入信任危急之中。
而他們都隻會遵循自己內心的想法,不奢求也不喜強求,最厭惡束縛。擎妠隻覺得相見恨晚一拍即合。
彼時的黎殊在擎妠的眼裏就是個很有天賦的凡族人,若是努力修煉許是也能飛升,可他誌不在此擎妠也不能夠逼他。
誰曾想到此時的黎殊正是在經曆天劫。四族之人且有天劫,佛族一千年一次,神族仙族五千年一次,而魔族相隔最長,乃是一萬年一次。
天劫是個人的大劫,分為殺劫,感情劫,親情劫等多種形態,隨機觸發且形態各異。因著佛族的天劫時間間隔短的很,因此他們的劫數通常更簡單一些。
或許在修煉的時候突然間的走火入魔,就是一次劫難,而他們通常能夠很快地度過。神仙兩族更為困難一些,他們的劫難會分為幾等。
魔族的大劫是最痛苦的。一萬年一次,一次足矣刻骨銘心。那是浴火重生般的巨大壓力,幾乎有一多半的人會折損在一萬年的壽命當中。
而黎殊正巧碰上了天劫裏最為改頭換麵投胎重生這樣的大劫。此時的他已經沒有了身為上神的記憶,法力盡失,完完全全的是一界肉體凡胎。
這也是擎妠一直對他是凡人這件事沒有起絲毫懷疑的原因。因為她隻在黎殊的身上察覺到了修為,卻也不是內力。沒有內力的人就定是徹徹底底的凡人。
當時的他音容樣貌都改變了,即便沒有改變,身處神族亂世的黎殊當時也隻是個無名小卒,又有誰會在乎他所經曆的大劫。
每天都有人突然消失,消失了也是無人問津,沒有人在乎,直讓人懷疑這個人是否來過這世上。那時的人,隻是會崇拜強者,簇擁強者,分幫結派,渾濁不堪。
而此時的黎殊迎來了他的大劫,何嚐不是一種幸運。他避開了混亂,投身到了此時最安全,無人顧及的凡族。況且大劫過後法力必然會飛升。
他們初識也是很戲劇化。那是擎妠最落魄不堪的時候,她一路走一路遊,到了黎殊門派地界在不經意間被偷了荷包。
擎妠沒有防範意識,她隻是將所有的錢財都放置於荷包內。魔族本就無需使用錢財,因此擎妠也沒有什麼金錢概念。因此一荷包的錢鼓鼓囊囊的沒有分開放,還很隨意的懸掛於腰間,輕而易舉的入了偷們的眼。
沒有了錢,她本也沒覺得有什麼,可是住宿的客舍老板知曉她身無分文後竟然將她攆了出來,之前笑臉相迎的老板此時竟然絲毫臉麵不講,變臉也隻是一瞬間的事,凶神惡煞的很。
擎妠的行囊都在她的戒指內,因此暫居的屋內也是幹靜得很,什麼都沒有。後來據黎殊說,當時老板如此果斷的逐出她怕也是去她的屋子裏翻找過,卻是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沒有。
老板沒有撈到什麼東西,而擎妠又被小偷偷了,在老板眼中擎妠簡直除了一身看起來像回事的衣服以外就沒有別的了。也就是這身衣服唬住了他,真是瞎了眼了,喪氣。
因此態度急轉直下,趕走了她。而那時頗感莫名的被逐出客舍的擎妠有些生氣了,那老板若是幹幹淨淨的不說什麼她也就忍了。可那老板欺她身為女子,嘴裏還罵罵咧咧不幹淨得很。作態低俗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