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蕭小姐可以看一下自己的胳膊是不是有淤青了。”說出來的話那樣篤定自信,沈蕭躲閃的目光隻好低下頭,挽起袖口的同時她便徹底明白了。
手臂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多了好幾個掌印,說是掌印其實就好像是被人用力的抓著手臂然後留下的淤青,看著有點觸目驚心,不少已經是有些血痂了,可是適才自己並沒有疼痛的感覺,怎麼現在卻突然一下覺得這樣疼呢?
“五界之中孤魂野鬼也是很多的,隻是這些都是見不得光的,尤其是在一群法力高強的人周圍,他們自然是不敢出手,可是沈蕭小姐就不一樣了,你隻不過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身邊自然是有想要靠近的人的。”望著沈蕭脖頸之上戴著的一塊玉,暮雲身不可見的眼底突然就變得清澈起來。
“想必再過些時日沈蕭小姐身邊就不會有這些奇怪的東西來打擾了。”還是心有餘悸,沈蕭的擔心可不是像暮雲一句話說放下就會放下的。
“你怎麼知道?還能這樣確定?”
低頭看著正在給自己上藥的暮雲,沈蕭還是疑惑不解,怎麼這裏的人都喜歡說半句話,讓自己很是困惑呢?
指了指沈蕭戴著的玉石,暮雲道:“這恐怕就是尊上前些日子冒著生命危險去為沈蕭小姐拿的伏羲印吧。”
一說不要緊,隻是現在沈蕭的表情卻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自己從前隻是聽說擎蒼去蕪葑島是要為安塵取一個叫做永生花的東西來治安塵妹妹的病的,怎麼現在卻變成了是自己呢。
之前沈蕭還的確心裏不舒服了一會兒的時間,但很快就放下了這個心結,畢竟安塵是在擎蒼身邊跟隨他這麼些年的人,沈蕭也自知在擎蒼心中沒有那樣重要的地位。
“我……你說的可是真的嗎?”沈蕭感覺心裏一陣暖流湧過,這是從來都沒有的感覺,真的不知道要怎樣形容。
“汝等在作甚?”門外擎蒼站著,雙手一貫的背後,像是有些生氣似得看著坐在裏麵的沈蕭和身下的暮雲。
“啟稟尊上……沈蕭小姐胳膊受傷了,屬下正在為沈蕭小姐塗藥膏……”沈蕭卻是掙脫開暮雲已經鬆掉的手臂,直接朝著擎蒼撲過去。
“汝……汝這是為何?”擎蒼一怔,適才還有些惱怒此時已經都全部消散了,隻是被懷中的沈蕭緊緊的抱著有些不適應,暮雲很識相的退下。
過了好久都不願意鬆開,擎蒼都感覺到自己的衣衫開始有淚水滴在上麵,心裏一陣複雜,這個丫頭這好像是第二次衝著自己哭了吧。
“以後不要這樣,好嗎?”沈蕭哽咽著,眼睛早已經腫成了核桃。
“吾並沒有做任何事情……為何?”擎蒼莫名其妙,手也不由的伸到沈蕭的臉上為她擦幹了淚水。
一滴,又一滴,沈蕭委屈的就像一個孩子一樣,“以後不要為了我做這麼冒險的事情好嗎?”
直到現在,沈蕭才真正明白了擎蒼一直以來的心意,原來這個平日裏不苟言笑,嚴肅正經,還時常冷漠的男人內心卻是這樣柔軟,為了沈蕭的安全,他竟然肯冒著危險去那樣未知的地方,隻是去拿一件沈蕭可能需要的寶貝。
輕輕撫摸著沈蕭的後背,擎蒼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隻是沉默了良久,才終於鬆了口。
“吾來幫汝擦藥。”又是一波三折的一天,雖然沈蕭又受了一些傷但這一切都一點不重要,若是能知道擎蒼的內心,沈蕭很願意這樣交換。
躺下床上盯著擎蒼一直看,他再也不是從前那個隨時就會衝著自己發脾氣,甚至想要一巴掌捏死沈蕭的男人,塗藥的時候都是無比小心,生怕弄疼了沈蕭似得,還有專注的表情叫沈蕭很想把時間停留在這個時刻。
今年的生日……注定是有史以來沈蕭過得最難忘的生日了吧。
外麵的宴會還是如火如荼的舉行著,大家好像都忘記了沈蕭這個主角的存在,一群小孩子也都像往常一樣快樂的嬉戲著,隻有沈蕭和擎蒼靜靜的坐在偏殿的窗戶旁,看著外麵的風景。
若是能這樣歲月靜好的一直生活下去,何嚐又不是人生一件美事呢?不光是沈蕭,就連擎蒼也是這樣想的,這個君王之位或許根本就不是屬於他的,這樣的生活,每日的提心吊膽,還有打打殺殺一切都不如和沈蕭在一起的片刻來的寧靜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