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不是深秋的天氣但是門扣的柳樹已經完全掉光了葉子,踩在地上,已經幹枯的樹葉發出清脆的聲響。
安塵抬起的手終於還是落了下去,輕輕的敲打著已經有些鬆動的大門,裏麵的人應聲回答,“進來。”
那是一個同樣聽著幹枯的聲音,聲帶好像已經完全磨損一樣硬是從鼻腔和口腔發出一陣陣共鳴才發出來的聲音。沈蕭渾身打著哆嗦,這裏確實是太過於詭異了。
還沒有推開,門就被悄無聲息的打開了,裏麵空無一人,唯有一盞同樣破舊的柴油燈在照亮著客廳的空間。
“進去之後不要說話,不要隨處看。”這是安塵最後一句囑咐沈蕭的話,至於沈蕭有沒有聽進去,她也不知道。
但是看著安塵鄭重其事的眼神,沈蕭也不自覺的點點頭,既然選擇佩著安塵一起,那麼至少是最好不要給她添麻煩的。
“妮子來了……”又是穿過兩間房間,至於是什麼樣子的沈蕭也不是很記得,隻能感覺到越走越遠的時候,身邊一種血腥的味道也越來越濃烈,地上不知道有什麼東西總是沾著沈蕭的鞋子也越來越不好走。
反正是直到安塵拉著她停下的時候,沈蕭才意識到這裏根本就不是一間什麼古宅,而是一個殺人現場。
因為擺在沈蕭麵前的都是骨頭還有血淋淋的衣服,頭發遍地都是,有的甚至還在滴著水,動物的毛皮,黑色的貓頭頸離斷,慘死的時候眼睛卻瞪的圓溜溜的,直勾勾的盯著沈蕭看。
驚呼了一聲,沈蕭很快意識到自己好像反應有些大了,趕緊堵上嘴巴不說話起來,低著頭一動不動,緊緊的貼在安塵的身邊。
“這是今天的貨嗎?”對麵一片黑暗,沈蕭隻能通過聲音大致判斷對麵那個人大概的距離和地點,聽得迷迷糊糊,自己什麼時候莫名其妙變成了安塵手中的貨物拿來買賣了呢?
“她隻是我的一個朋友,貨我身上帶著。”安塵說話中氣十足,麵對著眼前根本看不到的老人還是恭恭敬敬,一點兒都沒有違抗的意思。
對麵卻不合時宜的沉默了,沈蕭心髒跳的飛快,這個老頭該不會是要對自己做些什麼吧,自己可是一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了,身上可是什麼有用的東西都沒有啊。
麵前突然好像被什麼擒住一樣,沈蕭都能感覺到自己的下巴突然一下子就不能動了,隨之而來的驚恐讓她畢生都難以忘記。
一個老的已經滿是褶皺的臉湊在自己的麵前,兩隻眼睛上麵蒙了一層白色的霧狀物體,就好像是晚期的白內障那個樣子一樣,頭發稀疏隻有幾根油油膩膩的貼在頭頂上麵,還有牙齒也是東倒西歪上麵漬著黃色黑色的東西,聞著味道有一股屍體的腐臭味。
沈蕭都感覺自己不能呼吸了,心中的恐懼被放大到極限,僅存的唯一一點理智在拚命的告訴自己不能抬頭,不能對視,要不然這一輩子都完蛋了。
“關爺,您這樣恐怕不好吧,我朋友……”安塵還沒有上手攔一下,沈蕭被固定上的下頜就被馬上鬆開,老人皮笑肉不笑的點點頭,好像很是惋惜的樣子,“是個可用之才,隻不過可惜了。”
沈蕭心裏小鹿亂撞,都快嚇得吐血了,哪裏還能反應過來這個老者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此刻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安塵心裏也鬆了一口氣,本來自己就可以做的事情,為什麼還要帶著沈蕭一起來呢,心裏一陣後悔湧上心頭,趕快將懷中的一個荷包拿了出來交給那個老者。如今這個樣子,還是速戰速決的好,千萬不要對沈蕭造成什麼傷害才是重要的。
那老者卻不急著收下,今日阿門好像是特意要和安塵對著幹一樣,不懷好意的盯著沈蕭笑而不語,仿佛在謀劃著什麼事情一樣,身後的小童身材矮小,但是卻麵色蒼老,年齡少說也有百八十歲。
沈蕭眼皮稍微抬起來一點就瞥到了那個小童,同樣是有所目的的笑著,好像沈蕭馬上就可以變成他們的囊中之物了。
“這個人留下,從此以後我便不收你分文。”老者顯然是對沈蕭產生了極大的興趣,興致勃勃的盯著沈蕭,在昏暗之中有一雙這樣的眼睛時時刻刻的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沈蕭心裏自然是很不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