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笑男想要沈蕭收拾地上碎瓷的話沒能來得及說出口,氣憤的盯著沈蕭漸漸隱於電梯門內的背影暗暗咬牙。直到人完全看不見了,才猛然起身,將沈蕭帶來的水果一個一個摔碎在地,猶不解恨一般用腳反複碾壓。
神色凶狠,眼神中漸漸透出一股癲狂似的興奮,仿佛腳下蹂躪的不是水果,而是送來這些水果的那個人。這股癲狂卻在看著床上猶自瑟縮成一團的母親又冷靜下來,忙過去輕輕拍著母親的背安撫著她。
自己今日太失控了一些,陳笑男皺眉看著地上那一個個破碎的水果,有些心煩意亂,今日表現的這麼暴躁,還怎麼再接近沈蕭?
不過……何必要拖著,盡快把事情解決了,便再也不需要強忍著惡心去跟沈蕭親近了。如此想著,陳笑男的嘴角扯開一個惡毒的笑。
自從那日沈蕭貿然去探望陳笑男母親之後,整整一周的時間陳笑男都沒有再出現在她們麵前,沈蕭不想自己母親多想,也沒有說出那日去探望發生的事,母親問起來,隻謊稱陳笑男母親最近似乎換了藥,笑男需要盯著些,因此沒有時間。
沈蕭知道陳笑男多半是惱了自己,心內有些難安,想著若是陳笑男冷靜下來,自己要好好道個歉。
這日將近午夜,沈蕭正在打熱水,亂七八糟的想著這些事出了神,忽然手上一股灼熱傳來,燙的她慌忙回了神,險些把手中的熱水瓶丟地上,忙關了水龍頭不住地搖著被燙到的手。
或許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她心裏正想著陳笑男的事,卻不防樓道裏傳來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裏聽來格外清晰。
沈蕭覺得有些熟悉,抬頭去看,果然是陳笑男。
隻是如今她身後還跟了一個男人,那男人一身黑衣,頭上戴著一個黑色的鴨舌帽,遮了一大半的麵容,隻露出來一個尖細蠟黃的下巴。個子高挑,沈蕭目測大約有一米八左右,身形卻很瘦,導致他整個人看起來像一根竹竿。
這個男人緊緊跟在陳笑男身後,一大半的身形都籠在黑暗裏。
沈蕭一直看著他們兩人的方向,陳笑男一轉頭也看到了她,衝她淺淺一笑,眼睛卻不動聲色的向後一瞟,傳遞出一個信號。
沈蕭本還欣喜於陳笑男心結似乎解了,收到她這眼神卻是一驚,仔細看了眼才注意到陳笑男姿勢有些奇怪。
她的腰背僵直的挺著,雙肩有些微縮,手臂直直的垂在身側,連頭也是僵硬的微微抬起,嘴唇緊抿,整個人都緊繃著,這時兩人已經快走到了側門的出口處,夜風一吹,陳笑男飄逸的白色連衣裙輕輕蕩漾的飄起來,後背現出一點寒光。
沈蕭駭然發現,黑衣男子放在陳笑男腰後的手中,竟然握著一把小刀。
陳笑男被這個男人劫持了!
沈蕭連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嘴,硬生生止住自己差點失控的驚呼,如果她此時驚呼出聲,難保男子會做出什麼舉動,那陳笑男就更危險了。
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緒,神色如常的提著熱水瓶往母親病房的方向走,直到拐過廊角,才慌忙掏出手機報警。趁著撥通報警電話的空檔沈蕭悄悄的探頭往兩人的方向瞧了眼,隻看見陳笑男已經被這個男人押著出了側門,門口不遠處一輛黑色的越野車靜靜的停在那兒,陳笑男在這個男人的脅迫下,上了那輛車的副駕駛位,車子慢慢啟動,漸漸駛出醫院的大門。
沈蕭顧不得其他,當即狂奔出去,一邊對著接通了的電話說著發生的情況和越野車開走的方向,一邊在馬路上攔了輛出租車,好在醫院不遠處就是一個紅綠燈路口,劫持陳笑男的那輛黑色越野正在馬路上等紅燈,沈蕭上了車便跟司機道:“師父,麻煩跟著前麵那輛越野車。”
“小姐,你這是玩的哪出啊?我快換班了喲。”司機雖然這麼說著,卻還是啟動了車跟了上去。
“師父求求你幫幫忙,我朋友被劫持到了那輛車上,現在很危險,車費我付雙倍!”
“哦?是嗎?”
“是真的,求求你幫個忙。”沈蕭太過緊張,隻顧關心前麵那輛車裏的陳笑男,不曾留意到出租車司機嘴角的邪笑,也沒有注意到,出租車上本應該擺放司機信息的地方,空落落的沒有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