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自己隻善伏擊,若論單打獨鬥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長鞭倏然而至,直撲麵門,葉亦倉急欲揮劍格擋,卻不料鞭稍在離自己三寸處去向急轉,直擊身後沈翎,再想揮劍格開已是不可能,葉亦倉毫不猶豫伸出右臂擋在沈翎身前,擋住了這一鞭,右臂頓時又多了一道血痕。
洛七乘機飛身逃離,“葉亦倉,今日這一筆,我遲早會討回來的!”
一般我們擎白燁擎大俠鬱悶的時候,便會去他所在城鎮最好的酒樓雅間,要上一壇二十年以上的女兒紅,再加上幾碟精致小菜,往往一呆便是大半日。
而這幾天,擎大俠就堵,特別堵。
所以他現在就在盧月太白樓二樓的雅間內,端著酒,倚著窗,發呆。
擎白燁就這樣一手環胸一手拿著酒杯靜靜立著,仿佛在看著街上的行人,目光卻不知落到了哪兒。
他這兩天思緒很亂,腦中總是會有意無意的浮現出那日的許苑蘿。
已經一天一夜了,也不知她是否脫險,看那追捕她的人似乎很厲害,擎白燁開始有些後悔自己那麼草率的讓她一個人走了。
不對!自己擔心她作甚?他又不是那隻皇家養的貓!那麼憂心忡忡的作甚!自己已經把她送出了城,為何還要還擔心她?擎白燁懊惱。
此時的擎白燁,不過二十年華。正是他最孤傲輕狂的時候,他總是認為自己就該狠辣果決,無所羈絆。
所以他很懊惱,自己竟會如此放不下那個柔弱女子,難道隻因為她是第一個對自己避之尤恐不及的女子,是一個特別的存在?
也許有朝一日他會明白,他在明知還有危險卻把人給放走之後的擔憂,是心中正義使然。也是,情動伊始。
隻是如今的擎白燁,依舊百思不得其解。他雖然號稱風流天下,卻從未真正對誰動過情,用過心。
仰頭飲盡杯中之物,擎白燁嘴角牽出一抹自嘲。想不懂,不想便是。既然擔心,去尋她便是。他擎白燁做事向來都是隨心所欲,何時又猶豫不決過。
拿定主意,擎白燁隨手扔了一錠銀子在桌上,隨即從窗口一躍而下,衣袂飄飄,宛若驚鴻。
不顧周圍人詫異的目光,手放唇邊,打了聲呼哨,一匹通體雪白的馬兒便從客棧內施施然踱出,直驚的那些客人目瞪口呆。倒是看慣了他們少東家如此做派的客棧夥計們依舊沉著。
擎白燁翻身上馬,一勒馬腹,朝著城外方向疾馳而去。
林中一家野店靜靜佇立,這裏離葫蘆鎮還有大約五十裏路程,算是來往的商賈和江湖人士的中途補給站。
黎明到來前的時分總是最暗的時候,夜,靜謐,隻剩下夜風穿林,樹葉發出的“沙沙”聲。
“咚咚……”輕微的叩門聲在這夜裏都顯得突兀的緊。
“客官,您要的熱水燒好了。”房門打開,葉亦倉一襲玄衣立在門口,燭火映襯下,臉色愈發的顯得蒼白。
葉亦倉微微點頭致意,唇角牽出一抹溫和的笑意:“多謝小二哥了。”接過他手中那桶熱水,微微一笑,關門進屋。
房內,沈翎乖巧的坐在桌邊,有些擔憂的望著他的臉色。
“放心吧,我沒事。”葉亦倉對她綻出一個讓人心安的微笑。
昨夜遇襲,葉亦倉受傷,沈翎多少也受了些驚嚇。葉亦倉怕那些殺手不會善罷甘休,隻得拖著傷體,一路帶著沈翎,策馬不歇,行了近兩個時辰,才在這林中找到這家小客店。
雖是夜半三更,葉亦倉也是迫不得已,隻得叫醒店家,他怕那些殺手會去而複返,因此隻要了一間房。
葉亦倉取了臉盆倒上溫水,擰了毛巾遞與沈翎,“洗把臉先睡吧,趕了這許久的路,你也該累了。”
沈翎搖頭,認真道:“大哥哥,我不累,我幫你包紮傷口吧。”
葉亦倉聞言笑了笑,這孩子,當真貼心的很。欣慰歸欣慰,想到她這麼久沒有好好歇息,葉亦倉也怕她身體經不住,隻得有耐心勸道:“大哥哥自己會處理的,先去睡吧。”
沈翎仍是固執的搖頭,“手臂上的傷口可以自己清理,後背的傷口自己要如何清理?”
“呃……”未料她會如此發問,葉亦倉臉上頓時一窘,他當然知道自己清理不了後背的鞭傷,因此他也未想過要好好清理,簡單包紮一下就好了。
雖說沈翎才十二歲,可畢竟是個女娃,讓她為自己清理傷口,怎能妥當。
“翎翎,大哥哥自己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