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難道是她?
葉亦倉讓沈翎先上床休息,自己開了門走到樓梯口,果不其然,門外那人一襲白衣,手中還提著一個竹籃,不是他一直在找的苑蘿姑娘還是誰!
在房中來回踱著,回身看了看已經熟睡的沈翎,葉亦倉還是決定去見一見許苑蘿。
“咚咚……”
“誰!”剛到房中安置妥當的許苑蘿正一手抱著一個小嬰兒,一手端著剛剛找小二要來的羊奶小心的喂著。聽見有人叩門,心中一驚,險些將羊奶灑了出來。
“在下盧月府葉亦倉,找苑蘿姑娘有事相商。”想了想,葉亦倉還是決定不隱瞞。依她多疑的性子,若是知道自己隱瞞,恐怕是如何也不肯和自己回盧月了。
盧月葉亦倉?官?官府的人找自己做什麼?想到皇上的追殺令,她就覺得心寒,恐怕這官也是他派來殺小玉的吧。
努力的深呼吸幾下,待自己略微慌張的心情被很好的壓製下來後許苑蘿才平靜的開口:“奴家不叫什麼苑蘿姑娘,也不認識,想來大人您找錯人了。”
“姑娘,不知可有聽過盧月府尹陳元羅陳大人?”
陳大人?她自是聽過的。
“素聞陳大人有青天之譽,斷案公正,不畏強權,敢直諫於聖上,在朝在野都有極高的聲望。”
可是這與她有何相幹?
“不瞞姑娘,正是陳大人讓我來尋姑娘的。”
“陳大人找我?”
聽她語氣葉亦倉便知道那女子不信自己。暗自揉了揉眉心,葉亦倉覺得有些疲累。雖然隻說了短短幾句話,他卻已隱約知道,要想和她交心很困難。任何人都一樣。
是因為受了太多委屈,因為有了拚盡一切也要護住的人,才把自己藏的那麼深,不敢輕信任何人嗎?
因為不想受到傷害,所以絕不把自己的命運交給任何人。
葉亦倉覺得這女子也有些可憐。
“是。”頓了頓葉亦倉接著道:“陳大人得到消息,苑蘿姑娘手中的嬰兒背負著極大的冤屈。”
“什麼!”因為過於震驚,許苑蘿的聲音瞬間提高了不少。
葉亦倉覺得太陽穴跳了兩跳,這樣的時辰,這麼大聲音是會打擾別人睡覺的吧。
“姑娘莫驚,陳大人絕無惡意。”
咬了咬唇,下意識的將手中嬰兒抱緊些,將心一橫,許苑蘿還是決定否認到底。
“奴家不知道大人說的話是何意,奴家說過了,大人找錯人了,我要歇下了,大人也早些休息吧。”
“苑……”看著突然變得漆黑一片的客房,葉亦倉苦笑了一下。果然是這個結果麼?
這姑娘根本就不給自己說明白的機會。看來這事急不得,否則隻怕會適得其反。惹她猜忌。
想了想,最終也隻說了句,“如此,打擾姑娘了。”便轉身回了房。
漆黑的客房中,許苑蘿依舊坐在桌邊,緊緊抱住嬰孩,臉埋在嬰兒頸間,雙肩抑製不住的微微抖動。
不是她不願相信,而是不敢相信,她不敢賭,也賭不起!這孩子,是姐姐最後的一脈骨血,也是她活著的支撐!
若不是姐姐在生命的最後還心心念念著這個孩子,讓她好好的照顧她,也許她也便隨著那個自己唯一的姐姐去了。
陳大人又如何,青天又如何,不畏強權,難道他還能跟皇上對抗麼?!
“小玉……小玉……姨娘絕對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的,絕對不會!”
沈翎是被一陣打鬧聲驚醒的,揉揉惺忪睡眼,沈翎轉著尚在迷糊狀態的腦袋在房中搜尋了一圈,才發現葉亦倉站在門口,將門開了一條小縫,不知道在窺探什麼。
“大哥哥?”沈翎好奇的打量了他半天,衣冠未解,發絲未亂,依舊是一絲不苟。
“嗯?你醒啦?”葉亦倉回頭看了她一眼,繼續轉過頭去觀察大廳中的情況。
沈翎披衣下床,也走到門口從門縫往外瞄了一眼,似乎是一對夫婦在跟一個軍官模樣的人在吵架,那少婦雖大著肚子,氣勢上卻是一分不讓,不知說了什麼,直讓那軍官氣得咬牙切齒。
隻是這有什麼好看的?
“你一夜未睡?”
“嗯,在桌子上趴了一會。”葉亦倉此時的心思顯然全在大廳眾人的身上,頭也不回的隨口便答了一句。
“什麼?”聽他如是回答,沈翎未經思索便氣呼呼地道:“你就不能愛惜自己一點嗎?傷得那般重,你再怎麼厲害也經不住吧!為什麼不上床休息會!難道桌子會比床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