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也識得厲害,急急錯開一步,險險避開。那塊石頭與他擦肩而過,正砸上他身後一倒提鋼刀的男子,那男子登時口吐鮮血,倒地斃命。
看著轉瞬便斃命的兄弟,絡腮胡雙目充血,一口鋼牙幾欲咬碎,大喝道:“臭婆娘,敢殺我兄弟,我讓你給他陪葬!”言罷率先飛身衝下山崖,另外二十多人在他的帶動下,也一擁而下,漸漸向紅衣女子圍攏。
紅衣女子看著這一個個目露凶光圍上來的漢子,不由冷哼一聲,低沉道:“找死!”手中長鞭翻動,有如蛇舞,攻向絡腮胡男子麵門。絡腮胡見鞭勢來得淩厲之極,舉刀欲封,卻不料紅衣女子隻是虛晃一招,在鞭稍離絡腮胡男子尚有五寸遠的時候,手腕一翻,長鞭去向急轉,纏上他左邊一人的脖頸,用力一提,將那人生生甩了出去,撞上山壁,腦漿迸裂。
那些劫匪見自己又一兄弟命喪她手,一時氣急,紛紛揚刀攻了上來。絡腮胡男子首當其衝,一刀斜劃攻向她腰間,紅衣女子錯身閃開,身後三刀又倏然攻至,女子腳尖一點,借力拔地而起,避開遞過來的三刀,在半空中驀然轉身,長鞭夾著勁風橫掃而過,那三人均被掃中脖頸,力道之大,竟都是登時斃命。女子剛落地,迎麵又是一刀劈來,女子身形一矮,一刀劈空,借著矮身之勢,女子力灌長鞭,一招“橫掃千軍”遞出,長鞭呼嘯著圍著人圈掃了一圈,那些躲避不及被長鞭掃中的人雙膝登時血流如注,哀嚎著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
絡腮胡怔怔的看著地上痛苦哀嚎的人,雙眸漸漸染上瘋狂的恐懼,就這一瞬,他便死傷了十幾個手下,而他們,卻是連她的衣角,也不曾碰到分毫。這個人的身法,快絕、狠絕,自己與她實是相差太遠,怎麼就會這麼沒眼力,招惹這樣的人。
再看看餘下的十來個兄弟,見他們也都是驚恐萬狀,無膽再戰,當下再也沒了初時的囂張氣焰,把鋼刀一扔,跪地求道:“姑奶奶,小人有眼無珠,驚擾尊駕,您大人有大量,饒小人一命吧,小的發誓,下次再也不敢做這種攔路劫財的勾當了。”
其他人見狀也急急跪下,以頭點地,連連求道:“女俠饒命,女俠饒命啊……”
紅衣女子冷冷的掃視一圈跪著的眾人,臉上依舊麵無表情,“哼!廢物。”語聲依舊冰冷,不帶一絲溫度與感情。也許他們一直戰下去,不如此卑躬曲膝,低賤的求她,她還不會殺他們,可如今,他們令她看不起。
那些劫匪聽她如此言語,紛紛起身不要命的向前奔逃,絡腮胡男子再次首當其衝。也許他們明知逃不過,卻還是被心底深深的恐懼支配著,失去了理智,隻是想著,必須逃,必須遠離這個人,這個形同鬼魅的人。紅衣女子慣例般冷哼一聲,嘴角噙起一抹冷嘲。手腕微轉,長鞭便宛若靈蛇般向那些人襲去,身形連動,鞭稍急轉,挨個擊上那些人的後腦勺,絡腮胡男子聽見身後慘叫連連,腳下步子一頓,霎時便覺有一物纏上脖頸,低頭一看,正是女子手中的長鞭,黑黝黝的鞭身仿若滲著死亡的寒光。
男子驚魂未定之際,隻覺頸上一緊,身形便不受控製的向後飛去,紅衣女子隨意拍出一掌,男子隻覺肩上傳來一股大力,竟似欲把肩胛骨衝斷般重。身子不由自主的掉轉,迎麵對上的便是那紅衣女子冷若冰霜的臉。
“你……你……饒……饒命,女俠饒命……”絡腮胡男子麵色早已煞白,額角冷汗涔涔而下,嚇的連求饒也成了一種本能反應。
“哼,在枉死城別報錯了仇家,記住,我叫阮、紅、裝。”紅衣女子一字一頓的說完,絡腮胡男子如她意料中般震驚的睜圓的雙目,囁嚅著嘴唇,連求饒的話也再無勇氣吐出。
阮紅裝,這片大地又有幾個人不知道這個名字!男子在她報出名姓後便知道,自己再無幸理。
手上加力,男子還未來得急痛呼,便已命喪。
阮紅裝收了鞭纏上腰間,望了西邊漸沉的殘陽一眼,眉峰緊鎖,兩天,無馬可用,她怕是真的趕不上了,也罷,那群家夥,應該不會如此容易讓目標跑掉吧?
不再遲疑,抬步向山穀盡頭行去。
日漸西沉,紅衣染血,更顯妖嬈。獵獵作響的山風吹起衣角上下翻飛,吹得長發亂舞,女子的眼中卻隻有堅定與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