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鳥,你們都回家了,可是我的家在哪裏呢?”
安暖抬著頭望著樹上悉數的跳來跳去的身影,心裏暗暗生出了幾分悲涼,怎麼自己淪落到了這般田地。
一路望著天空走路,安暖根本就沒注意到腳下台階,隻是感覺猛的一滑,就看著地麵朝著自己越來越靠近。
在摔倒的下意識裏,安暖想到的,是緊緊的抱住手上那盒有些分量的化妝品。
在她的眼裏,那已經超出了化妝品的範疇,那就是沉甸甸的一摞鈔票,足足九千!
對於她來說,這可是好幾個月的工資,要是再摔碎了,她就真的可以找條附近的小河溝跳下去了。
“呼~幸好幸好!”
安暖將懷中的禮盒小心翼翼的拉開,瞪著那雙大眼睛從掀開的那一條縫中使勁的瞅了瞅,看著裏麵的東西都還完好無損之後,她猛的呼出了一口氣,用手拍了拍心口安慰著自己。
隻顧著保護禮品盒,安暖也沒注意到自己現在正以狗啃泥的姿勢從地上坐起來,直到後知後覺的感受到了周圍路過的行人紛紛投來得異樣的眼神,安暖低頭看了看自己,才看到此刻的窘迫模樣。
本來意識到了這尷尬的局麵之後,安暖想立刻站起身來調整自己的儀態,可是剛一站起身子,膝蓋處猛的一陣刺痛,讓她不得不再次彎下了腰身。
她不曾想到,當她彎下腰身的時候,身邊的馬路上正緩緩開過了一輛轎車,裏麵的洛澤川正一臉殷切的期盼著她的出現。
很多時候,人與人之間都會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的相遇,又莫名其妙的分離。
這一切發生得讓人措手不及,可是當回過頭看時,卻又覺得這過程就像是上天精心布下的一個棋局,步步緊湊,走錯一步都不會成就今天。
蹲在原地緩了好一陣,直到那膝蓋的疼痛感好像消退了一些之後,安暖才靠著扶欄嚐試著再一次站起來。
每走一步,雙腿間都會傳來一陣撕扯的疼痛。安暖咬著牙關,盡可能的走得輕一些,讓自己不那麼痛一些。
這條路越走人影就越來越稀少,越走那孤獨感就越來越濃烈。
“明明都好像沒有那麼痛了,安暖為什麼還要掉眼淚啊?”
直到周圍看再也不見除了自己的人影之後,恐懼和孤獨交雜在安暖的心間,最後化成熱淚一顆顆的流下,任她怎麼擦拭,雙頰卻始終是濕漉漉的。
任由著疼痛牽扯著自己,安暖終於在空無人煙的街道上痛哭起來,瘦弱的身子蹲在路燈下,看上去格外的無助。
這眼淚,是她狠狠忍了一天後的爆發。充滿了悲傷和委屈,所以流到嘴角時隻剩下鹹鹹的苦澀。
小小的身軀蜷縮在一團,肩膀隨著那一聲聲的抽泣輕輕的顫抖著,在慘白的月光和清冷的路燈下,尋不到一份半點的溫暖。
安暖將腦袋深深的埋進自己臂彎處,努力不讓自己的脆弱暴露出來,可是這路上本就沒有人,誰的脆弱誰的哭泣誰又知曉誰又在乎呢?
“小鳥,你們都回家了,可是我的家在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