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舊安睡得如同一個嬰孩。
西拓呆呆的所坐在離他幾米開外的地麵上,這才感受到了身下地板刺骨的寒冷。
她靜靜的看著艾洛陽由激動到最終臉上的紅潮褪盡,至始至終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甚至等著他完全睡著之後,西拓起身將自己的散落在地的衣服隨意的披在了腰間,遮住了令人作羞的私密之處。然後冷靜的站起身來,將地上的艾洛陽扶回到了自己柔軟的大床上,為他換上了幹淨的衣服,再蓋上了棉被。
這一切的動作都做得一絲不苟,極其的貼心,隻是她的臉麵上,再沒有多餘的表情,她的瞳孔中,捕捉不到一絲的光亮。
安頓好了艾洛陽之後,西拓拖著幾分沉重的步子走到了衛生間裏。在黑暗中她摸索到了燈的開關,“哢嚓”的輕輕一陣聲響,整個世界突然就明亮了起來。
這突如其來的光亮,刺眼得讓西拓鼻頭不住的發酸。
站在幹淨的鏡子麵前,西拓盯著鏡子中的女人。亞麻色的頭發散亂不堪,早上精致的底妝容早就花成一團,尤其是嘴唇上的口紅糊花了整個下巴。脖頸和鎖骨處的紅痕在燈光下清晰可見,那醒目的道道痕跡放佛就在嘲笑著自己,剛才有多愚蠢。
西拓靜靜的站在鏡子麵前數十秒鍾之後,突然捂伸出雙手捂住了臉龐痛哭起來。
西拓,你怎麼可以這麼傻呢?明明知道艾洛陽的心裏藏著的人不是自己,你怎麼還會傻乎乎的以為那句我愛你是說給你聽的?
你真的是太傻了……
在自己衣衫褪盡想要全身心的給予的時候,卻被人狠狠地推開,這是多麼難堪的事情。
至少在西拓的眼裏,這很難堪。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閱覽無數男人的自己,居然有一天會淪落到這般地步。真不知道是因果報應還是命中注定。
西拓漸漸無力的蹲下了身子,剛剛披在自己腰間的衣服又隨之滑落在地麵上。她光著身軀,將自己環抱作一團,就如同一個剛剛蒞臨世界的初生嬰兒一般,脆弱萬分。
滾燙的淚水從她冷得發烏的指縫之間滑落下來,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麵上,飛濺出一輪輪好看的圓圈。
與其說好看,淒美這個詞語似乎更適合。
西拓,你就是一個傻瓜!
一扇門,門外一片的漆黑靜謐,門內是一片的明亮悲傷。這扇薄薄的木質房門,竟然生生隔出了兩個世界。
艾洛陽和西拓在屬於各自的世界裏,深陷囹圄。
沒有人可以輕易插足別人的人生,沒有人可以妄想自由。很多事情從一開始,就被上天安排好了既定的軌跡。
就好像艾洛陽注定要愛上安暖,為此傷悲。
就好像西拓注定要經曆今晚的這一幕,才懂得其中的身不由己。
他依舊安睡得如同一個嬰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