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聽著，幾滴熱淚從艾洛陽的眼角流下，拂過他的臉龐，卻又悄然間變得冰冷。
分不清這其中摻雜的是對她深深地思念還是自己積蓄了很久的苦痛，總之全部都被籠罩在一層悲傷之下。
漸漸的，周圍開始悄悄出現了一些幾分打量的目光，人們對於這個長相俊郎卻一臉悲傷獨自吃著晚餐的男人，總有些好奇。
其實艾洛陽很少會在外人的麵前這般的失態，他一向都把自己的情緒收拾隱藏得很好的。
但是或許是這白蘭地的催化，到最後連艾洛陽自己都分不太清這情緒，隻是旁若無人的帶著哭腔的坐在那裏。
他抬起手臂，有些機械的拿起刀叉切著牛排，再將它送進嘴裏。
學著當初安暖的模樣，一邊流淚一邊吃飯。
其實他也未曾想過，過去自己如此的鄙夷的行為居然有一天會落在自己的頭頂之上。
哭吧，反正沒有人認識。
吃吧，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前進。
離開餐廳的時候，艾洛陽的視線已經模糊不清。跌跌撞撞的走著，隻能看見不遠處路燈下略帶著重影的建築，頭暈得厲害，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一路撐著牆角前進，艾洛陽已經接連撞到了好些個路人。
“你這個人怎麼在走路的啊！”
第三次撞見的是一個穿著皮質大衣，留了一嘴絡腮胡子的中年男人，一看那樣子就是個火爆脾氣，衝著艾洛陽就是一頓大罵。
“喝醉酒就不要在街上到處亂闖，走路不長眼睛撞著我，你要付出代價的！”
但是艾洛陽卻用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看著他，樣子倒是很無所謂。
“哈?”
“艸，看來今天勞資是運氣不好，遇到這麼一個白癡了！”
艾洛陽的行為毫無疑問的將這個男人惹火，他怒罵一聲從艾洛陽的身邊走過，順帶著用肩膀狠狠地撞了他一下。
這重重的一撞讓原本就站不住腳的艾洛陽徹底失去重心，左右搖晃了幾步之後，撞上了一邊的鐵質的門框上，鑽心的疼痛一下子就湧了上來。
“嘶!”
艾洛陽甩甩腦袋，清了清視線，剛剛的那一下撞得他眼冒金星，連走路的力氣都使不出來了，隻能順著路邊癱坐下來。
本來西裝革履長相清奇的男人，卻是一身酒氣雙眼無神的坐在路邊，經過的行人多多少少都難免有著幾分嫌棄的意味，雖然艾洛陽和他們並無半點關聯。
這一路走來都是這樣讓人不快的目光伴隨著，反正也已經是形象盡毀，他也無所謂再差一點兒。
“嗬嗬嗬～艾洛陽，你看看你現在成了什麼樣了。”
即使醉得一塌糊塗，可是艾洛陽心裏的痛卻不減半分，更甚的是，仿佛越來越清晰。
整個心上都像是灌滿了鉛水一樣的沉重，艾洛陽覺得好累好累。
“老板，那我就先走了。”
閉上眼睛的艾洛陽聽見不遠處傳來的一陣熟悉的聲音，可是眼皮好沉好沉，連睜眼的力氣都覺得沉重。
“洛陽?”
聽著聽著，幾滴熱淚從艾洛陽的眼角流下，拂過他的臉龐，卻又悄然間變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