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裏,田陽手裏拿著一把扳手正窩在洗碗池下麵的櫃子裏,擰著龍頭下麵的接頭。由於櫃子很小,他需要努力縮著身子才能讓自己擠進去。可即便是這樣,他也仍然很困難才能夠到那個凹陷在水泥牆裏的接頭。
在試了一次又一次之後,他重重的把扳手往牆上一敲,生氣的說,“你這雙手也不知道怎麼搞的,碰什麼壞什麼,開個水龍頭殾能把把手給弄斷!”
語氣裏,責怪的意思很明顯。
藍曉青眼眶一紅,看著田陽,她覺得很失望。
這個男人,她跟他生活了三年,可是三年的朝夕相對,卻隻換回了他這樣的對待!
早上做早餐的時候一拉水龍頭,那個把手就斷了,可這難道能怪她嗎?因為這事,婆婆起床後已經說過她一回了,沒想到現在,他又這麼說她。
她覺得委屈得不行,反駁道,“你怎麼跟媽一個樣,都怨我太使勁把龍頭弄壞了。我開個水龍頭能用多大的勁啊,難道我還硬把它拽斷了不成?”
田陽冷著臉吼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敢情我說你一句話都不行啊!”
“你可以說,可總得說些有建設性的話吧。水龍頭用久了,會壞很正常,幹嘛你們一個兩個都說是我的錯!”藍曉青覺得很憋屈。
這個龍頭是廚房洗碗池上的,洗潔精、油汙,都是有腐蝕性的東西。從這斷掉的地方就能看出來,明顯就是被腐蝕的結果,可是這母子兩人竟然都怪她。
她招誰惹誰了!
她想說,這個把手就算今天沒斷,它明天也會斷,就算不是斷在她手上,也會斷在她婆婆手上。她唯一做錯的,就是早上不應該那麼早起來做早餐,第一個用這個水龍頭。
如果早是上她婆婆用水龍頭,斷了,田陽估計就連個屁都不會放!
可是想想,她又忍了下來。嫁給田陽三年了,三年來,他就從來沒有對她滿意過。不管她做什麼,他都看不順眼,都有話說。
她跟他已經吵過太多次了,大事小事不停的吵。今天,她不想再為了一個水龍頭跟他吵。
就如同三年來大部分的時候一樣,藍曉青選擇了保持沉默。
然而田陽卻對她的這種態度極度不滿,“啪”的一聲,把扳手扔在了地上,聲音之大,嚇了她一跳。
“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媽不能說你?還是我不能說你?啊?你把東西給弄壞了,你還有理了是吧!”
“我也就這麼回一句,難道說錯了嗎?難道就隻許你們說我,我都不能給自己辯解一下?”藍曉青看著田陽,眼底滿是失望,更多的卻是痛心以及悔恨。
當初,她就不應該一時心軟,答應了嫁給他。
田陽還想再說什麼,這時,放在灶台上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卻在看到上麵的號碼時臉色一凝,不著痕跡的瞥了藍曉青一眼,然後找塊布擦了下手,拿著手機走出了廚房。
從藍曉青站的地方,正好可以看到他手機上的來電顯示,雖然顯示的是一個手機號,並沒有備注,可是這個手機號她卻極熟悉。因為它頻繁的出現在田陽的手機上,光是她看到的,就不知道多少回了。
每次隻要是這個號碼打過來的,田陽都會出去接。
藍曉青聽到他漸行漸遠的腳步聲,以及一聲輕柔到不能再柔的“喂”,眼底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的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