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酒樓裏。
心月端著一碗剛熬好的粥輕輕敲了門,這才推門進去。宮恒傲正躺在床上,床側散落的放著一些賬目。
“你先起來吧,我給你熬了點粥。”
心月抿嘴叫了幾聲,順便幫他把那些散落的賬目收拾了一下,宮恒傲這才掙紮了起了身。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盛了一碗,用勺子攪拌了幾下,放在嘴邊輕輕的吹了吹。
嫋嫋的煙氣中,宮恒傲看著她那張淡然的臉,嘴角微微一勾。
“娘子,你真的是我的及時雨啊,我肚子正好餓了。”宮恒傲桃花眼一挑,帶著委屈聲調說到。
“諾,給你吹涼了。”心月白了他一眼,便把手裏的瓷碗遞了過去,讓他自己舀著吃。無奈宮恒傲隻是癡癡的看著她,並不去接她手中的那瓷碗。“娘子,你不知道啊,昨天刺進胸口的那傷口很深。大夫叫我盡量少用雙手。”他眼波一轉,又是極為無辜的說到,“還是你喂我吧。”
“那大夫怎麼沒叫你少說話啊。”心月白了他一眼,想到宮恒傲畢竟是為了救自己,便舀了一勺,又放在唇邊輕輕的吹了起來,然後才小心翼翼的送到宮恒傲的嘴裏。
客棧的房間裏很安靜,米粥的淡淡香味縈繞在倆人的鼻間,緩緩的流溢一股溫情。
“啊……”心月又舀了一勺,像哄小孩子一般,把粥送到他的嘴邊。
宮恒傲沒有說話,靜靜的喝粥,靜靜的看著她,偶爾眼波一轉,流出的也是一股溫柔的情愫。
他這一生,真正這樣喂他吃粥的女人,心月還是第一個。
小時候,他的娘因為生下他,體製也是虛弱不堪。
他爹對她娘又是偏愛,對他這個兒子也算是寵愛了,隻是還是不及對他娘那般的深愛。
所以吃藥什麼,一般都是丫鬟老嬤們伺候的,他娘和他姑姑倒是從來沒有這般喂過他飯吃。
所以這頓飯,宮恒傲吃得很慢,是一種故意的拖延。其實現在跟自己心愛的女人在一起,他倒是真得沒有在意這飯好不好吃。他隻是享受他們倆人之間的這種感覺。
“大少爺啊,快點吃好不好。心月一挑眉,直接不滿的說到,因為這手裏的粥都快涼了,宮恒傲居然還沒有吃到一半,這讓她以為這個妖孽男在故意整她。
“娘子,你這般心急,會讓為夫難堪的。”宮恒傲一挑眉,故意享受般的嚼著口裏的粥。心月抿抿嘴,對著這個妖孽男,她隻能忍了。她低頭又是默默舀了一勺米粥,直接塞到他的口裏,堵上他的嘴巴。
所以當這酒樓的掌故抬腳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則是,他家的少爺躺在床上眯著眼,嘴裏被塞得鼓鼓的,而少夫人則是低眉順眼的坐在床側,拚命的往少爺嘴巴上塞東西的怪異場麵。
“少爺,少夫人,請問晚上的廟會,要不要我派幾個人跟在你們的身後?”掌櫃的猶豫了半天,終於還是開口問到。
宮恒傲輕瞥了眼坐在床側的心月,看到她輕搖了頭,他這才開口說到:“不用了,我們自己去吧。”
“是。”掌櫃的拱了拱手,抬腳便要離開,不過好像又想起了什麼,他頓住腳步,又恭敬的說到:“少爺,最近京城裏不怎麼太平,聽說出了好幾起割喉事件,你和少夫人還是早去早回啊。”
“嗯。”宮恒傲眼皮一抬,答應了下去。
京城的夜色,被各式各樣的花燈映照的恍如白晝,甚至遮去了月華的光芒。
街上不僅掛滿了各式各樣花燈,有走馬燈、絹燈、滾地燈,連樹上的也綴滿了燈籠,手持羽扇的小姐和風流倜儻的公子三三兩兩來去,眼角眉梢無不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