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昊陰鷲的眼睛裏閃過不可思議,不可否認,心月的話正中他的心懷。他現在雖然在暘州,但是京城的親信飛鴿傳書給他,皇上已經不止一次的在其他大臣麵前,怪罪司徒昊辦事不利,如果不出意料的話,這次他回京,皇上肯定要有所作為了。
皇上在下一場博弈。
他,司徒昊,和宮家的人,都在這盤棋子上。
最後,不論兩方誰贏,最後勝利的人都是皇上。
他這次來暘州,本來是想把宮家一舉摧毀掉的,以報宮恒傲當時的搶妻之恨。
但是,現在。宮恒傲不在了,而撐起整個宮家的人,卻是自己心愛的女人,這讓事情變得微妙起來。如果他還是按照原本的計劃,他不確定會不會打垮宮家,但是他和她之間的距離卻是會越來越遠得。
而且,這些年來,他在外跟人結怨也不少。朝廷上、黑白兩道上,都有他的不少仇家。如果這次他回京後,真得被貶職了,那麼以前那些忌憚他權勢的仇家,這次肯定會聯合起來,那麼他後麵的日子,可是比誰都難過。
處在這個位置,隻能拚命的往上爬,而稍微一下落,等待他的便是粉身碎骨。
這便是權勢,一旦染上了,你是永遠都想甩掉它的控製。
而對現在的他來說,有了皇權,便有了天下。而有了這倆樣,他便有資格迎娶自己心愛的女人。
司徒昊陰沉的臉上閃過一絲惱意,轉眼看著屋外。屋外張善等人正遠遠的站在院子邊,候著。根本聽不清裏麵的談話。
“王爺,考慮的怎麼樣了?”心月淡淡的笑道,微風輕輕吹過,拂起她額前的劉海。那一刻,司徒昊分明在她的黑眸中,看到了誌在必得的勝利。
他靜默了一會兒,雙手負立,在屋子中來回的踱步。其實司徒昊的心裏早已有了打算,但是他心裏就是不想讓麵前心愛的女人過早的體會這份勝利。
心月保持著她淡淡的微笑,這個時候,他司徒昊別無選擇。
其實那些所謂的皇上要另立別人為儲君的想法,是她自己猜得。以她對司徒昊的了解,她知道司徒昊最在意的肯定是皇權,那麼她就兵行險著,用所謂的“立皇儲”這個說法,來試探司徒昊。沒想到司徒昊臉上的表情已經泄漏了,她隻好將計就計,說到最後,她都有點相信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話了。
那麼,看見司徒昊臉上遲疑的表情,她知道,這場仗下來,勝利的人肯定是她。
許久,司徒昊終於回過身來,緩緩的說到,“好!”
心月深深的舒了口氣,露出堅定的笑容,“那麼我這裏預先恭祝王爺的凱旋了!”
當心月獨自一人從司徒昊的那座府宅出來時,強烈的陽光刺進她的眼睛裏,讓她一時看不清前麵的的事物……
她站在空曠的大街上,看著人來人往,她的臉上,這一個月來第一次有了一抹微笑深入到眼底的微笑。深深吸了口氣,她張開雙臂,深深的把憋在心中的那口氣給吐了出來。
有些事情,看似很難,其實走進去,並沒有像想象中的那麼難。
就像她以前一直躲避的司徒昊,當她今天堅強的走到他的麵前,原來,在他心中一直強大的他,也有吃癟的時刻。
門口,宮明月擔心心月,早就派人守在司徒昊的府宅門前。此刻,看到自家的少夫人,幾個人眼眶一紅,連忙駕著馬車,趕到心月的麵前。
“少夫人,你終於出來了。太好了!”
“小姐,讓我們接到你,便回去!”
“少夫人……司徒昊沒有為難你吧。”
幾個人興奮的,紛紛開口詢問。
心月抿抿嘴,對他們笑了笑,這幾個人都是為宮家出了許多力的人。而且,他們在宮家最困難的時候,也沒有離開宮家,反而與她堅持下來,共患難。而現在看著他們臉上擔憂的表情,她突然間覺得,這強烈的陽光好似也照進自己的心裏。很溫暖!
空氣中,也有了一種太陽的味道!
司徒昊怔怔的站在門口,渾身散發著一股戾氣,時至今日。他想,他這輩子恐怕都不能再牽起她的手了。那個女人身上散發出的那種耀眼的光芒,讓他這個習慣在黑暗中的人覺得自己隨時有可能被她的溫度給灼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