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人更涼。
五弦長,睥睨處,滑過誰得淚珠……
接下來的幾天,心月感覺自己身邊銳利的目光不再那麼的刺眼了。而晚上熄燈後,倆人的交流也成了可能。
於是,被子底下,便有了這樣的一段對話。
“你怎麼知道那時我是裝的?”
心月白了他一眼,便極力的壓低聲音:“我那天撲到你身上時,聽到你的心跳。心跳跳得很快,根本不像是平常人那般跳的。”
“宮恒傲抿抿嘴,笑道:“知我者莫言也!”
“為什麼裝?”
“這張公子背後還有人,而這個人掌控著生殺大權。在不知道敵人的來意時,就要放低姿態些。”
“那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去?”
“很快,張公子幕後的那個人已經坐不住了。”
倆人躲在被窩裏,談完正事,便上天下地的亂聊了一會兒,最後才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宮恒傲便被那個張公子邀請出去了,而心月一個人待在房屋裏給宮府那裏捎信。因為現在一切都還沒明了,所以她寫的家書,自然是以她現在見到的情況為準。把宮恒傲失憶什麼事情一起寫了上去,因為這信如果要送出去,肯定會經過幾個人的手。所以最後,她又大肆渲染了張公子的為難,這才讓小廝把信拿了出去。
門突然被推開,心月起身迎了上去。進來的人卻不是宮恒傲,一名穿著太監衣服的男子進門,他黑黑的臉膛嘴角,帶著一絲的涼意。“少夫人,我們家主人有請?”
心月一沉,該來的終於來了。
“請問你家主人?”她蹙著眉緊緊的盯著他。
“到時自然知道了。”他一甩拂塵,便冷冷的移開身子,在前麵帶路著。
心月抿抿嘴,跟在那人身後。上了馬車,她便被人用一塊布條遮住了眼睛,隨著車輪軲轆轆的轉,她隻感覺在馬車上顛簸許久。好不容易馬車停了下來,而她又任由別人攙扶著,一路兜兜轉轉,終於在一個地方停下,這時她臉上的布條才被人揭開。
“宮夫人,在這裏等吧。”那抬腳冷冷地留了一句話,便把這殿中的所有宮人都撤了下去。
心月茫然的站在冷清的大殿之中,她的視線中都是一些陌生的東西。鎏金的彩鳳大柱、華貴的海棠式四角垂下十盞美麗的琉璃宮燈,長長的紅色流蘇飄蕩襲……這一切華貴、奢靡,晃得她眼睛睜不開。
“好久不見了!”帷幔後麵,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心月抬眉看過去。皇帝司徒燁才從帷幔後麵走了出來,他皇袍輕揚,眉宇間有著一股不容侵犯的尊貴和尊嚴,那時經過歲月累積下來的滄桑和睿智。他麵帶微笑,慢慢地近心月。
“民婦給皇上請安!”心月心一驚,趕緊給司徒燁跪了下去。以前在京城的時候,司徒燁她也是見過得,隻是不知道他這次為什麼要招她過來。
“免禮吧。”司徒燁搖手,示意她起身。用略帶著讚許的口氣說到:“朕現在不知道該叫你杜心月,還是莫言。如果叫杜心月吧,你可是把朕得倆個兒子,迷得七葷八素。如果叫你莫言的話,那就更了不得了。你靠自己一個人,居然讓宮家渡過了這次危機。”
他睨視了一眼,又繼續說到,“你說,朕現在是該叫你杜心月,還是莫言呢?”
心月聽他這樣一說,臉色一白。看來這皇帝雖然久居宮中,但是一切都逃不過他的手掌心。她鎮定了下思緒,繼續說道,“民婦莫言,多謝皇上的抬愛。”
“好啊,好啊,莫言。這個名字很配你。”司徒燁陰鷲的目光掃過她,“朕今天找你來,是有事情要問你?”
“皇上請說!”心月抿嘴,淡淡的說到。
“前幾日,昊兒跟朕提起你。他說他想要接回你,不知你可願意跟他回來。”司徒燁聲音冷淡,一張臉始終刻著歲月的滄桑。
心月微微蹙眉,不知道司徒燁得用意。在暘州的時候,她已經和司徒昊談得好好的,按理來說,他這個不會在這個時候會向司徒燁提她的事情。那司徒燁現在假借著司徒昊的名義,不知有什麼用意。
“莫言,你也別多想。你隻有跟朕說下,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就可以了。”司徒燁拘了下自己的蒼白的胡須,淡淡得問到。
“不、願、意。”心月行了個禮,“民婦山野村姑,實在無福消受王爺的恩德。況且,民婦現在已有夫婿,並產下一女。隻想過安靜的日子。所以希望皇上成全我們……”
司徒燁微微點點頭,眼裏的目光不似先前那般的冷淡。還好這個女人,選擇的是繼續留在宮家,不然他說不定會一個控製不住,直接把她給殺了。“這樣吧,你能否答應朕一個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