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海水和天空合為一體,白茫茫一片,倒是分不清是水還是天。
身後,宮恒傲悵然的望著那抹白色的身影,最後還是忍不住的走上前去,啞著聲音說到,“船頭冷,還是進去吧。”
心月淡淡的抿抿嘴,唇角微微蕩漾起來。回過身去,看向宮恒傲,“你是不是有問題要問我啊?”
宮恒傲苦澀的抿抿嘴,把壓在心裏的那個問題,問了出來,“你為什麼……不留下來呢?”
她輕鬆一笑,反問到:“你希望我留在京城?”
宮恒傲垂目,其實他也是個自私的人,當然希望她留在自己的身邊。隻是當日從他們倆人的對視中,他便已經知道了,在她的心中,自己永遠隻能是第二個。
既生瑜何生亮,人生的悲哀也許便就是這樣。
在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是一種幸福。
在錯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是一種歎息。
而他和司徒錦,最大的區別就是,在時間上。
也許,當年如果是他首先遇到她的話,那現在傷心的人便會是司徒錦了。
罷了,既然不能相知,便隻能相守了吧。
心月看他垂著頭,在想著事情,她也不再去打擾他。轉身再次揚頭麵帶微笑的看著大海……
倆個月後,皇帝司徒燁對外稱病,由太子夜王掌權。
同年十二月,皇帝駕崩而去,傳位太子,太子登基,改國號為景帝。景帝拜被貶的江淩越為宰相,南宮仇為鎮國公。倆人文武並用,輔助皇帝。
第二年開春,朝臣聯名進諫,後宮空虛,請景帝從明間擴選秀女入宮。折子當即被駁回,景帝大發雷霆。從此在沒有人敢提此事,眾人皆傳,景帝猶愛男風。
九月,景帝禦駕親征,鼓舞士氣,從而一舉殲滅敵國來犯的軍隊,給了那些一直對天寧國虎視眈眈的鄰國一個鄭重的警告。也給天寧國發展經濟提供了一個較為寬鬆的環境。
十一月,景帝大範圍的免除了百姓的苛捐雜稅,使得天寧國的賦稅在同期的這些國家中是最低的。
十六年後,七月,景帝薨,有其皇侄繼位。
八月,桂花盛開的季節。滿目堆青疊翠之中,點綴著一簇簇米黃色的小花。它素雅、大方,而且它那濃鬱的幽香,幾乎能滲透空氣中,熏得人仿佛都要醉上幾分。
桂花樹下,一個身著綠衣的俏皮女子,十指纖纖,膚如凝脂,雪白中透著粉紅,似乎能擰出水來。一雙朱唇,語笑嫣然,一舉一動都似乎透著幾分靈氣。
“娘。”她手裏摘了一枝桂花,歡快的奔回自己的屋中。那個被喊作娘的女子,緩緩的抬起頭,唇瓣微染起清淺的笑意。
“娘,昨天幹爹跟我說了,叫我今天去他們家吃飯。所以我等下不回來了。”綠衣女子往銅鏡前照了照,向自己的娘親稟告到。
“錦陌,記得不許調皮。也不許你再欺負你幹娘了。她臉皮薄,你就不能欺負她。對了,也不能欺負你弟弟妹妹。”心月抿嘴,無奈的搖頭到。這個孩子這麼調皮,到底像誰啊。
當然他們口中的幹爹是指宮家老爺宮恒傲,而這幹娘當然是指宮恒傲一次偶然機會救起的那個女子。而這弟弟妹妹當然是宮恒傲的那一幹被錦陌欺負的可憐的兒子和女兒了。
“知道啦,真囉嗦!”錦陌吐了吐舌頭,不耐煩的說到。其實她一直覺得,上天讓她來到這個世界,就是來欺負他幹爹一家人的。誰讓他們一家人,從上到下,都是那般的好人,所以一句話,不欺負,白不欺負了。欺負了也白欺負了。
“娘,我走了!”害怕被自己的娘親再次的叮囑,她“嗖”的一下,衝出屋子。向門外跑過去。
“唉,你慢點兒。小心摔倒了!”心月在身後不滿地的大聲喊著。錦陌可是不給自己娘親麵子,她才不管她在後麵說什麼呢。
“哎呦……”出了院門口,迎麵走過來一個人,她一個不小心便直接撞了過去。
錦陌抬眼睨視了一眼撞到自己的男子,便轉過臉繼續的跑開了。不過心裏卻有些不安,為什麼她剛才撞到的那個人長得這麼像自己囁。
一陣清風吹過,桂花落了滿地。空氣中,隱隱約約傳來一陣腳步聲。心月微微蹙眉,以為是錦陌落下什麼東西,又回來取。所以她用略帶著些責備的口氣說到,“剛才叫你不要跑那麼快,這下子又落下什麼東西了?”
“月兒……”來人輕啟紅唇,慢慢的喚到。
她身子一僵,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微風中,來人一身藍袍在風中掠掠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