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身體一顫,“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夏夜淩的身前,哀聲道:“皇上請恕罪!孩子現在已經落下來了,再無辦法挽回啊!就算是神醫在世,也沒有辦法再讓孩子活過來……”
夏夜淩臉上是暴怒的神色,眼看著就要對太醫發泄自己的憤怒和失望了,就在這時,莫傾城終於緩緩地開了口:“皇上,讓他走吧,這不是他的錯。”
夏夜淩聽莫傾城說話,顧不上再去怒斥太醫,立刻坐到了莫傾城的床邊,低頭細細看她,聲音一瞬間從憤怒變成了溫柔:“傾城,你沒事吧?”
莫傾城緩緩搖頭,咬著蒼白的嘴唇勉強朝著夏夜淩露出一個無力的笑容:“臣妾沒事,皇上放心。”
太醫還算有點眼力介,忙在旁道:“所幸貴妃娘娘的身體並無大礙,微臣這就去開些滋補的藥物給貴妃娘娘補養身體,日後還是可以為皇上懷上龍嗣的!”
這句話總算還中聽些,夏夜淩聞聽此言,怒氣稍稍緩解,冷哼一聲道:“那你就快些給朕去開藥!”
太醫謝恩起身,到外屋去開藥,碧雲立刻跟著出去了。
屋內隻剩夏夜淩和莫傾城的時候,莫傾城才終於忍不住低聲地哭泣起來。
認識莫傾城這麼些時日,除了破廟那一次,夏夜淩從未聽莫傾城這樣的哭過。
聲音雖然不大,而且竭力的壓抑,但是卻完全可以體會到那哭聲之中的撕心裂肺的疼痛。
夏夜淩聽了心裏如錐刺一般,不由上前將莫傾城緊緊地摟在懷中。
莫傾城感覺到了夏夜淩懷抱的溫暖,伸手將他緊緊地抱住,原本壓抑的哭泣聲也稍稍的大了一些。
夏夜淩輕輕地撫摸著她的後背,一邊柔聲安慰:“沒事的,孩子沒了還可以再懷。有朕在,每日裏勤奮一些,難道還會讓你懷不上身孕?”
這些話字字出自真心,但是夏夜淩說的時候還是覺得非常艱難。畢竟,她失去的也是他的孩子。這個孩子是他最心愛的女人和自己愛情的結晶。
莫傾城哀聲泣道:“皇上,你不能理解我的心情。前世,我就曾經因為趙慶元妃子的迫害失掉了自己的孩子。當我後來懷上皇上的孩子之後,你不知道我心裏的那種喜悅。我曾經發誓我怎麼也要保住我腹中的孩兒,但是到最後還是失去了……”
她說著說著,臉色憂傷:“現在臣妾又失去了孩子,臣妾在想,我是不是就沒有那個命和資格擁有自己的孩子……”
她越說聲音越輕,聽得夏夜淩心驚肉跳。
他用力將她壓進自己的懷中,柔聲道:“不!你會擁有我們的孩子的。你的第一個孩子離去,那是因為趙慶元不配擁有你。而我才是你的真命天子,這是老天的安排。老天既然讓你再度重生,又怎麼可能不讓你的生命完滿?”
他拍著她的後背,動作極度溫柔,好像生怕稍稍重一點就會把她的小骨架給拍散了似的。
莫傾城聽夏夜淩這樣說,梨花帶淚地從他的懷中掙脫出來,傻傻地看著他問:“真的嗎?真的是這樣嗎?”
這時候的她顯得是那麼的無助,讓人心生憐惜。
夏夜淩重重的點頭:“當然是真的。朕是九五至尊的天子,朕說的話怎麼可能不當真?”
莫傾城再度撲進他的懷裏,默默的流淚不說話了。其實她也知道,這是夏夜淩在安慰自己。但是她的安慰還是讓她燃起了希望。
她相信老天不會這麼不公平的,讓她重生卻不讓她獲得幸福。所以她覺得自己還是有希望的,或許日後她能再度的懷上夏夜淩的孩子。
莫傾城的心情稍稍的轉好了一下,夏夜淩輕輕地扶她躺在床上,然後自己也脫衣上床伸臂將她緊緊地摟在自己的懷裏。
等到感覺莫傾城的心情平靜下來,他才忍不住問:“聽說上午的時候,皇後來過了是嗎?”
提及皇後,莫傾城的身體輕輕顫抖了一下,牙根咬了起來,沒有答話。
夏夜淩看著莫傾城這副模樣,心裏發疼,忍不住咬牙道:“又是她!一次,看在驃騎大將軍的麵子上我還能勉強原諒她,她卻不知好歹的又來一次!”
他說著起身就要走,卻被莫傾城一把拉住了。
莫傾城幽幽道:“這次還真的不是她,如果說隻是因為說了幾句話皇上就定她的罪,這也有些說不過去!”她說著眸子越發的黯淡,“其實,這一次可能真的隻是我和孩子沒有緣分。”
莫傾城說的是實話,她幾乎可以肯定,這一次馬鳳鳳就是單純的來氣她的,誰知道來了之後,言語上並沒有討得好去。
她也並沒有多麼生氣,卻就是這麼巧,下午就小產了。
夏夜淩不說話了,深深地看著她,過了一會才緩緩的說:“就算這次跟她沒有關係,但是上次一她卻是罪魁禍首。若不是因為有上次你的小產,這一次身體怎的會如此的虛弱?總之都是因為她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