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簾並未拉上,葉夕媱半睡半醒之間撐開沉重的眼皮,看著漫天璀璨的繁星交相閃爍,那月亮懸在高高的香樟樹上,靜默無言,似乎微笑著凝視他們。
葉夕媱輕輕喚了喚身邊的男人,他也應了一聲,聲音帶著幾分疲倦與慵懶,她便問:“你當初為什麼就看上了我?”
卓暮颺聽她問了一個連自己都說不出個所以然的問題,也褪去了幾分睡意,翻身看著她一張柔柔的臉,像是一汪清泉,禁不得一點觸碰,否則便會蕩開漣漪失去那份安謐,也會沾染塵埃失去那份純潔。他笑著摸摸她的臉頰,說:“大概是看你年輕貌美吧。”
葉夕媱一撇嘴,說:“瞎講!當時你身邊的那個女人才是傾國傾城呢。瓜子臉,大眼睛,高鼻梁,再加上那一副身材,根本就是女神一樣的人物啊。”
卓暮颺摟著她,笑笑說:“那不一樣。”
她便接著問:“怎麼不一樣?”
卓暮颺蹙眉想了想,隻好說:“她的漂亮入不了我的眼。”
葉夕媱無奈笑笑,一錘打在他的胸口,賭氣地說道:“你就敷衍我吧。”
她已經十分困倦了,聽他也說不出什麼來,她不想再多糾纏,索性就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卓暮颺聽她漸漸均勻的呼吸聲,很輕,像是一場最最輕柔的美夢,他隻要稍稍一動,就到夢醒時分。他淺笑著看著她熟睡的臉,又想到她的那個問題,無奈地說:“誰讓我遇到了你。”
第二天下午葉夕媱回了宿舍。
一路上都在想怎麼和舍友解釋自己的一夜未歸。有時候她真的很想衝動地把一切都告訴這些與自己朝夕相伴的朋友。她的男朋友是黑幫大少這個事實的確有點難以接受,也許舍友們會覺得她是被包養了,從此疏遠她,也許她們會相信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是這麼純粹簡單,選擇理解她。可無論如何,至少她是坦誠的,問心無愧。
可是卓暮颺畢竟是黑幫裏炙手可熱的人物,地位愈高人愈險,他的仇家太多,想要找他尋仇的人苦於接近不了他,便會將視線移到他身邊的人。這也是為什麼卓暮颺從來不帶葉夕媱出席任何公開場合的原因。如果葉夕媱跟舍友說了,難保不會被其他人知道,這樣一傳十十傳百,萬一就被他的仇家聽去了,那她和她的朋友,不就多了幾分危險了麼。
葉夕媱仍舊是決定隱瞞下去。
她拎著一包東西打開宿舍的門,就見另外幾人全都窩在床上,麵前都架著電腦,手邊還放著手機。一邊看電腦的視頻,一邊用手機刷人人,忙得不亦樂乎。
最近溫度驟然下降,一下子就跌倒了零度以下。可憐她們南方的孩子,沒有暖氣的庇護,就隻好自己生熱了。葉夕媱看著她們頹廢的生活,搖搖頭,說:“你們這是要死在床上的節奏啊!”
孫蓓雲就笑著說:“您也是要死在外麵的節奏啊!”她看了看葉夕媱,不可置信地問:“你不是說要去市裏的琴行裏練琴嘛,難道練了一夜啊?害我們還擔心了半天。”
葉夕媱正鋪床,打算加入她們的隊伍,就說:“我不是打電話跟你們說了嘛。我練好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就幹脆在旁邊的賓館裏開了個房間。今天上午還去逛了逛呢。”她說著把那一包東西拿出來分給其他人,一一列舉地說:“美食街上最富盛名的壽司,沃爾瑪超市裏搶瘋了的巧克力套裝,購物廣場三樓的青葉團子。我可是自覺幫你們帶了下午茶啊。”
朱楠看她把小零食都拿出來,恨鐵不成鋼地說:“你這是要減肥的節奏嗎?”她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輔,說:“還是我有遠見,一早就說,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