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在這樣一個百花齊放的季節裏,這兒也沒有萬紫千紅的繁花。所有的植物都隻有茂盛的綠葉,看起來生機勃勃,比那嬌柔的繁花多了幾分倔強的美麗。
起初的時候江海潮也不習慣滿園都是無盡的綠色。她曾經叫管家引進一些色彩鮮豔的花來,隻是那管家卻當即表示無能為力。據說這兒的花園以前也是有很多很多花的,每到春天都會引來許多蝴蝶。隻是後來卓暮颺嫌花香熏人,便讓人拔去了所有的花,隻種下了綠葉。
住得久了,也就習慣了。
江海潮睡眼朦朧地看了看隨手擱在茶幾上的鑽石腕表,時針和分針就快靠攏了,很快這一天就結束了。
雖說從一開始就沒抱什麼希望,可是等這現實清清楚楚地停在眼前時,江海潮心中還是止不住一陣陣失落。失落久了,又變成了失望。再是傷心,再是逆來順受。
除去最開始那幾天,他幾乎就沒有碰過她,可是也沒有拋棄她。他順路就會耽擱一兩天的行程過來看她一次,雖然往往隔了很久很久。可至少他並沒有忘記她。
相反對於其他女人,他更喜歡要她們晚上相伴,也會帶一些容貌格外出眾的去參加宴會。可是他對這些女人卻像是走馬觀花一樣,很快就厭倦,很快就拋棄了。
江海潮一直相信,自己在他的心中,總有一些不一樣的地方。
也為這一些不一樣的地方,她願意耐下性子,每一天都等到夜深,生怕他偶然駐足的時候,自己卻已沉睡而白白錯失了這在一起的時光。
幾乎要在沙發上睡著了,江海潮突然聽見了一陣腳步聲。她渾身的神經都變得無比敏感,一下子就跳了起來,一邊以最快的速度理了理自己亂了的頭發,一邊又小跑著朝著大門那兒跑去。
情急之下她沒有穿鞋,夜半赤腳跑在白色地板上總覺得一陣陣濕冷。她的腳步聲與那十二點的鍾聲混在一起,也就聽不清了。
卓暮颺剛剛進門,江海潮就歡喜地跳著摟住他的脖子。
他身上是濃濃的酒味,不知又被那一群叔伯灌了多少,饒是他這樣的好酒量,此時都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他的反應比往常慢了半拍,可是手上的力度卻不減。他一把抱住她,隻踉蹌了幾步,很快就站穩了。
他顯然是醉了,可能都醉得不認識她是誰了。他隻說:“唔,你重了不少。”
江海潮心中一陣陣的甜蜜,嬌嗔道:“討厭!”
他一路將她抱著,一直走到了沙發上才將她放下。他自己又坐下,揉了揉太陽穴,迷迷糊糊,似是自言自語地道:“這幫人,自己灌不醉我就找一幫女人來,以為這樣就能讓我不省人事了麼?還不是一個個醉得倒在了車裏!”
江海潮作勢要去打他,怨道:“你去和一幫女人喝酒,自在得賽過了神仙,卻拋下我等你到現在?”
他喝了太多太多的酒,此時隻覺得整個世界都天旋地轉,根本就分不清自己身在何方。卓暮颺笑著將她摟進自己的懷裏,聲音迷醉,隻道:“放心,我答應過你的,真沒再見宋艾青那些人。”他低下頭,眼神卻是渙散的,隻捏了捏她的鼻子,寵溺道:“我跟她們不過是逢場作戲,怎麼值得你吃醋?”
距離那樣近,都能夠感覺到他的呼吸撲在她的臉上。江海潮稍稍抬起眼眸,卻望不盡他墨色的雙眸裏,仿佛是有一層霧氣隔著,總也看不清。然而她心中卻柔軟地像是秋日的雲絮,隨著他而飄蕩。
也正是這樣幸福的感覺,才讓她騰不出心思去細想,什麼時候,竟也有了宋艾青這號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