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1 / 1)

["祥興二年,崖山一敗,十萬宋軍投海殉難,陸秀夫背著少帝趙昺最終被逼得投海自盡,情狀之慘烈,心境之淒涼,實難用言語喻之。望著日暮江岸盡頭滴血的斜陽,耳畔間不由響起了前朝詩聖杜甫的那一句:“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

自這一刻起,南宋皇朝的最後一口氣終於斷了,中華民族的命運徹徹底底淪喪在了異族手中?

但是,海內外南宋遺民的華夏之夢卻還沒有醒,各地接踵掀起了抗元複宋之烈火。其中尤以白衣舍領導的教眾起義聲勢最猛,他們以“萬乘”為最新年號,一時在江西兩湖一帶的綠林紛紛相應,竟在轉瞬間聚眾達到數萬。

卻說這白衣舍又名白蓮宗,乃是宋高僧慈照上人所創,究其源流乃是釋教淨土宗的一個分支,卻又融入了西域摩尼教的特性,兩宋以來影響甚廣。教內中人不分緇素道俗,隻要以彌勒為核心信仰便可收容,因此教眾的成份可謂複雜深廣之極。

而這次起義最大的焦點,卻得說是這白衣舍的首領,號稱“彌勒下生”的聖人,再度顯聖的神跡之事。

這白衣舍的起義並非隻有一次,早在三年前,白衣舍首領便曾已在都昌城掀起過一次規模盛大的武裝占領,可惜身中元軍暗算不幸被捉,最終他被處以殘酷的淩遲極刑,壯烈犧牲。臨死前他曾有言三年後定當卷土重來。那一日數百裏之內的白衣教眾及平民百姓皆親眼目睹,不少人為其悲呼落淚。

但是誰也沒料到白衣舍再度揭竿而起,這登高一呼之人,居然真是三年前的那位被處死的故人。

他的話果然應驗了!

雖然,誰也不知道這位號稱“彌勒下生”的聖人,是如何做到“死而複生”的顯聖的,但是,他的行為卻喚醒了更多的信眾,已至故土各地的信眾紛紛揭竿而起。

秉承著他那一句“隻要起義便可到達白蓮淨土”的號召,道眾們的忘死之心徹底被激發而出了。在不斷攻城略地之下,他們與當地的元軍展開了一波又一波的殊死決戰,已至到了後期天枰竟首度出現了逆傾,大量不可一世的蒙古官兵竟被白衣舍教眾打得一潰百裏,一時間大震南宋遺民之士氣,嚴重威脅了元朝在江南舊地的統治。

這件事終於驚動了剛剛定都大都的元世祖忽必烈,為了盡快穩住民心鞏固皇權。他竟派出了號稱世界第一等禁軍的怯薛宿衛。欲圖用他們的鐵蹄,將這個垂死掙紮的夢踏成粉碎……

亂世。

何為亂世?

有人說這個詞更像一種心境,當一個人的心在憂國憂民時,可說他的心正處於“亂世”之中。因而,作為一個強者應當通過“革命”之手段去戰勝這種亂世心境。從而升華到更高一層的彼岸,亦謂之平靜。

所以,平靜才是這些叱姹風雲的強者的最終歸宿。而平靜更是千萬萬普通黎民百姓的終極渴望。因為,對於大多數普普通通的百姓而言,無論外麵的世界是宋朝還是元朝,無論他們的身份是天朝子民還是亡國之奴,他們的生活依舊是一日三餐粥飯米麵,隻有這些看似平常的行為才能讓他們一代代地延續下去,隻有這些平靜的生活才是他們抓得住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