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本來就沒有情感，此刻表情又很嚴肅。那幾個濃妝豔抹的女人聽到她的話，十分識趣地走開了。而老鴇恭敬地道：“我見兩位公子氣度不凡，所以不敢怠慢。萬沒想到公子連她們都看不上。好在這幾日是我們春風閣的頭牌姑娘歸來表演的日子，如果公子不著急，可以等等看，絕對不會讓您失望地……”
“知道了。”夢煙清冷地道：“我們等一會就是。如果呆會發現你是在那裏說大話吹牛皮，我們可要好好給你點顏色瞧瞧。”那老鴇忙點頭哈腰稱是，就退下去了。
“你看。”她冷淡地笑道：“就算在這兒，不也沒人認出我性別來？”
流楓心道：誰讓你說的話太熟門熟路了。連我都差點以為，你是不是在妓院打雜，或者真是個貼了人皮麵具的男人了。
他還未來得及開口，門口忽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
是兩個少年帶著一個長相十分嬌俏的綠衫少女，大模大樣地就走進去了。
隻見老鴇一臉尷尬地道：“幾位爺，這……怎麼還帶個小姑娘？”
“吃個飯，帶個小姑娘怎麼了？你自己妖精似的老女人，倒來嫌棄我師妹了？”那個玄色衣衫的少年似乎沒搞懂情況，以為這裏隻是普普通通吃飯的地方，還在數落這老女人臉上抹得牆一樣，而且香氣太濃，有點讓人惡心。
而身邊的紫衫少年用手勢製止了身邊的人，道：“你就上幾個好菜，我們吃吃罷了。我此次本來是想借著這番機會，讓我這沒見識的師弟師妹看看山外景色，也讓他們知道自己井底之蛙，省得平日裏驕橫跋扈惹討人厭，還有人鼻涕蟲似的黏著一朵帶刺嬌花。可惜這裏這裏的氣氛真令人掃興。枉費了我這番心思。”他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沒在意身旁的另兩個人都狠狠瞪著他。
老鴇在聽玄色衣衫少年說完話時，本意欲拿他們當大頭鬼，盤算著狠狠殺他們一筆。而紫衫少年一開口，也就打消了這番念頭。她將他細細打量了一番，見他麵如冠玉，眉目如畫，瀟灑非常。然而眼睛中有一抹化不開的，極深的憂鬱。情狀冷峻，說話不帶一絲情感，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冷漠疏離之感。碧衫姑娘已然國色天香，而他也不但不多看兩眼，還嫌她討厭顧影自憐。現在站出來迎接客人的女子，竟沒一個及得上這碧衫姑娘的。也難怪他失望了。
老鴇當即笑道：“哎呀呀，想不到今天來的客人都是這心氣高眼光也高的。還好今天是我們的頭牌表演的日子，定不會讓客人您失望的。”
一會端上了幾道精美的菜肴。那個先開口的少年似乎沒什麼心機，又是個貪吃的。他夾了兩筷子放入口中，隻覺和平日在山上吃的不同。之前的小插曲也就不甚在意，隻當真的是個飯館，還催促著綠衣姑娘快吃。她拗不過，也嚐了嚐，也加入了饕餮客行列。而那個冷漠地少年似乎胃口不好，隻默默地一杯接一杯喝著酒。
夢煙對流楓莞爾道：“費了那麼多的人力物力，奈何他們無份。緣來緣去，當真隻是一個人的事情。你這隻親自出馬一次，就能看到朝思暮念，不知道你是不是有些悔恨虛度了許多光陰？”
“哎？”
夢煙朝著綠衫姑娘那兒揚了揚頭，“坐在那的那位絕色，我看著和你十分相配呢。”
她把手指放在流楓的眼睛上揉揉，流楓透過碧衫姑娘的袖子，腕上有一隻淺灰泛著淡淡玉色的鐲子。
他不禁脫口道：“小……若？你在這裏？”
綠衣女子的筷子在空中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