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流楓推出去,同時用手撩撥了幾下空氣。響起了一陣琴音,她隨著這琴聲輕輕哼唱了一段曲子,隨著這悠揚曲子,流楓在漸漸恢複意識。
“醒來吧。”隨著她的話,他從沉眠中再一次蘇生。
還差最後一個音,他就可以重新活動了。
她緊張得不得了,偷偷瞥著寒幽。
他雙手抱在胸前,滿麵的笑意。
“哎,哪怕你看慣了,還不知道結果呢。就這麼喜氣洋洋得作甚麼?”
“啊。我才不是為了未知的結果。我之所以會笑,是因為你終於肯承認我是你的隊友了哦。”
切。我什麼都沒說,又麵無表情,竟然也被他看出來了。她莫名有些不甘。
但我怎麼能承認這樣的事情?
淡淡地回他道:“又自作多情。我沒有作聲,你卻又胡思亂想起來了。”
他卻不再接她的話,似乎他的話隻是隨口一說。襯得她自己犯傻,把他的話認真了起來。
她暗自忖著,若有感情的話,這個時候,是應該惱怒?生氣?還是漠然置之?
她突然想起了那隻紅色盛裝的小狐狸。忍不住學著她的口氣道:“你耍我,討厭。”
她說這話的時候,連自己也被嚇了一跳。
這並不是她的風格,而是舞靈的。她竟不自覺地模仿起來了。
他深邃的眸子中閃現的詫異,被她一眼捕捉到了。
算是天生下來的異能之一吧。
這世上,隻要她想,就沒有能夠瞞得過她的情緒和心境。但她察覺到他表情有異後,立刻就關閉了讀心之術。
她半點不想知道他心裏想得是什麼,猜也猜得到,都是嘲笑我的話吧。
盡管她不懼任何人的嘲笑,聽了也沒有感覺。
但是仗著臉皮厚就非要把別人辱罵自己的話從頭聽到尾,也是算是境界了,總之她是做不到。
他注意到她的嘴唇微微地顫動,也知道我是在念心法口訣,便沒有繼續對她那丟臉的行徑追問下去。指著流楓道:“這次的命運,又即將被宣判了。我們來賭一賭,這次成功和失敗的概率分別是幾成?”
他依然是如此擅長岔開話題。
總是在說一大堆惹人惱煩的話以後,又輕輕地把話題拐向其他方向。他永遠不會讓任何人陷入極其尷尬無法逃脫的地步,留給自己,留給他人都帶有餘地。
這大概是他比較明顯的特點,也算是她很欣賞的優點吧……
於是她很欣然接受了他的台階:“一半一半吧。你的猜測呢?”
他沉思了許久,才緩緩道:“我猜失敗的概率是十成,成功嘛……根本沒可能……”
說不上幾句話又開始暴露本性了……
不過她看他如此的認真,不像刻意惹自己的,而隻是在客觀地陳述著事實罷了。
這次會失敗,從她來這裏的時候,這就已經是不可更改的事實了。
她比誰都更清楚,卻還在自我安慰。
而他把她從妄想中拽出,非將血淋淋的事實說出來給她聽。
她差點就不想將現在的曲子彈完,直接改成其他的韻律了。
手指在琴弦上猶豫了很久。
她知道,哪怕現在就變調,他也不會責怪她。不會有誰責怪她。
他們都沒有這樣的權利。隻是她不能縱容自己這樣做。
有著彷徨動搖,但她終究還是彈出了最後的音調。
流楓雙手握在劍柄上,把它舉過了頭頂。他是看不到他們的,現在,他的世界中,隻有一片黑暗,和能點亮這份黑暗的紫色光輝。
寒幽對她說:“你果然,比我們誰,都堅強得多呢。”
“我不是比誰都堅強。而是,我不得不堅強。”她輕聲道:“況且,我也不是獨一無二的。這世上有兩個人比我強,一個早入了黃土,我隻是聽說過;另外一個我是親眼看到,受到那麼多折磨還依然堅韌。這兩人和你倒也有很大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