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不懂真正的感情,所以她們原本就沒有夥伴這種概念。
尤其在夢煙壓倒性的氣勢下,荷寂更是不敢有所隱瞞,嘴唇哆嗦著,絲毫沒有躊躇地念出了一連串的名字。
芊芊當然也成為了荷寂毫不留情地出賣對象,她甚至在說出芊芊的時候還悄然提高了嗓音,加重了語氣。
芊芊充滿仇恨地瞥著荷寂,抬起眼皮卻正撞上了夢煙柔和的笑容。
芊芊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荷寂的話幾乎完全是出於自保的本能,無意識地傾倒,要是被問的是她自己,她也是毫不留情,何況她們的關係並不怎麼好。可她還是不由得充滿仇恨地瞥了一眼荷寂。
荷寂卻無暇注意她。
她生怕夢煙失去耐心,所以一刻都不敢停,明明可交代的越來越少,她的語速卻越來越快,搜腸刮肚生怕有遺漏。
在停下來時,荷寂隻覺快要斷氣了,臉成了青紫色,也不敢大聲喘氣。頭貼在地上,眼睛都閉上,還是能感覺到夢煙如同利劍般的目光懸在頭頂,讓她的心突突直跳。
夢煙妖魅地笑道:“荷寂,你這算是為了活命在耍我麼?”
荷寂脫口道:“煙兒殿下何出此言?屬下知道,此刻在您麵前早就與屍體無異,哪敢為奢求活命胡言亂語呢!我先前所說的,都是有鑿鑿證據存於我思緒,不信煙兒殿下可以用法術查看屬下的記憶,就可知屬下不曾撒謊。”
“你都這麼說了,我再費事也沒什麼意思。”夢煙淡淡地笑道:“可你剛才幾乎是把冥族的名譜背了一遍,真皆有痕可循,莫非是說現在整個冥界都把我當成笑柄了?”
這個問題令芊芊與荷寂很是為難,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撒謊肯定行不通的,但老老實實地給出肯定的答案,也充滿著危險。
“這副德行算默認了?”
二人嘴唇都要出了血,手指摳在地上,指甲已裂開不敢發一聲,呆呆地點點頭。
夢煙做出沉思狀,半晌輕歎道:“想不到我堂堂忘川守護者,冥界第一兵器,為無聊之事疲於奔命,不但一無所獲,竟在不知不覺間被一群鴉鵲作了談資。”
靈巧的芊芊抓到了機會,忙道:“煙兒殿下,您可是為您的作為後悔了?”
“悔啊,怎麼會不悔呢。”夢煙略帶遺憾的口吻道:“我的父親口口聲聲為了三界好,我信了他的鬼話,和他站在一處,不遺餘力為他做了那麼多肮髒活。到頭來他還不忘派觀測者來監視,甚至弄出個有情卻最是無情的家夥來牽製我。同樣是被驅使利用,我在冥界還能得到相應的地位,幫他們仙界做事是費力不討好。”
“就是!”荷寂見夢煙臉上沒了凶狠之色,大著膽子來了一句:“我和芊芊先前還探討過,您跟著冥王殿下竟還背叛,根本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何況為別人倒也無妨,偏生幫蒼默那個喪心病狂的,眼光也太……”
本來讓夢煙軟化的大好機會,生生被荷寂毀了,夢煙深邃的眼眸的光芒愈來愈幽暗,眼見荷寂的一個“差”字就要出口,她連忙打斷她訕訕笑道:“眼光也太獨到了不是?”
荷寂一激動就好忘記周圍的狀況,此時芊芊插話進來,回過神來,嚇出了一身的冷汗,附和道:“對對,果然煙兒殿下這樣高貴的人的心思不是我們能揣度的,也隻有您這樣身份才做得出這種我們這等仆臣想都想不到的事情。”
“嗯,對啊。你們這些下人一個個的,都比我強多了,哪能看出我眼光這麼差的人要做什麼。”
荷寂心中一凜。芊芊牙根咬得格格直響。
要不是這白癡無意中又供出來自己一次,她才懶得管這個思想簡單的。但現在怕牽連,隻得硬著頭皮,故作鎮靜輕笑道:“識人辨物的眼光,要通過經驗的累加才行。煙兒殿下此番吸取了教訓,以後不再替蒼默那種人賣命,不就是進步了麼?”
“一口一個那種人,喪心病狂啊,瘋子啊這種詞都冠在他身上,蒼默蒼默的叫個沒完沒了,”夢煙柔聲笑道:“可是,他再怎麼不濟,也不要忘了,他是我的生父。你們當我的麵,滿臉輕視鄙夷,我是不是也可以看作,你們剛是話中有話,連我也一起輕視了呢?”
芊芊嚇得麵如土色,連解釋的勇氣都拿不出了,結結巴巴地不斷地重複著“沒有”二字。
荷寂生出了抱怨:“平時你不是最會打圓場了,連冥王的怒氣都能讓你那舌頭給說平靜了,怎的竟也會說錯話,讓事情變得更麻煩了?”
芊芊聽見她的心音,偷覷著夢煙看不懂的麵容,想著此刻生死真由不得她們了,便也沒有了冷靜,傳音憤怒地回道:你這除了搗亂,一無是處的家夥還好意思在心裏埋怨我,還不是被你害的?要不是你先開口,我能被你帶得連平時形容蒼默的話都信口說出來了?而且現在情勢這麼危機,你還胡思亂想,就是之前有辦法,現在也被你吵得束手無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