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八三 楓凋(1 / 3)

["舞靈喘了幾口氣才將自己的狀態調整過來,這動作她並不遮掩。

誰看她,或許都覺她是對太過突然的狀況受到了刺激,而想不出她在進行著一場控製權的爭奪。

她用法力強行將那虛弱的靈魄的意誌壓製了下去,眼淚在眼眶中打著轉,一縷血紅的水花化作利刃朝墨蓮飛了出去。墨蓮拿弓輕輕一擋,這沒有任何攻擊性,但看上去異常淩厲的招式被她在瞬間化解。

“為什麼你要殺了幽朔?”舞靈一躍而起,手中多了一條血紅的緞帶,纏住了墨蓮,她露出了喜悅的神色,將緞帶收緊,墨蓮的身體卻化作了萬千條絲線,而卻墨蓮出現在了不遠處。

原來不過是絲線織成的替身,舞靈似乎想將緞帶收回,但並未來得及,墨蓮輕輕一引,將她整個甩脫了出去。

舞靈撞倒了許多的桌子瓶器,最後被後腦狠狠地磕在了牆上,如斷了翅的枯葉蝶,落在了地上,掙紮了幾下不動了。

應該已經昏了過去。

“為什麼越弱的人,總是越不自量力?”她低低地笑道:“冷幽朔也是,與我的實力天壤之別,還膽敢拒絕我的情誼。既然他連我都不配得到的,那別人更加不配。”

她的手搭在弓弦上,輕輕拽起,瞄準了舞靈的頭道:“不過雖然他的話有點過分,起碼很誠實。既然我對他有情,多少留他個轉生之機。可你還是魂飛魄散吧,免得還有下輩子來煩擾我的心。”

她鬆開了手指,羽箭朝著她的眉心直飛過去。

在舞靈的性命岌岌可危之際,純淨的白雪,站在了赤紅的鮮血麵前。那急速飛馳的箭,隻輕輕一夾,落在了他纖長的指間。

往昔的溫柔的開朗,化作了冷涼的漠然。

“你之前過分的事就做了不少,礙於我們是同門,又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我抱怨了了兩句卻也有限。現在我既知了,你不過是個隱藏身份,欺騙人心的魔女而已,也就沒有再客氣下去的理由了。”慕流楓淡淡地道:“你想知道幽朔師兄為什麼不喜歡你嗎?”

墨蓮眨著眼睛,滿臉地不屑:“他沒有眼光唄。”

“不,他要是真喜歡上你了才是沒眼光吧。”流楓帶著幾絲嘲諷道:“你不懂緣,不懂人心,也根本不懂什麼叫做喜歡。你那所謂的愛戀其實才不是真情,而是種偏執。你都未曾有真意,憑什麼叫別人真心相待?”

“說的可真是太好聽了。”墨蓮鼓掌清脆地笑道:“真是站著說話不嫌腰疼。你是不是還大言不慚的以為,割裂了一切的你,很配得到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啊?竟然還敢教育我起來了,憑什麼說我是偏執,沒有真意?我付出了所有的一切,包括靈魂,包括生命,我連自我都沒有,最後隻是別人輕描淡寫的短短一句,我從未得到,已經失去,這是怎樣的一種痛苦,你懂嗎?將陰暗的地獄忘記的你懂嗎?”

“我沒有經曆過你的悲傷,自然也不敢妄言懂你的心境。”慕流楓道:“不過至少我知道,無論出於怎樣的原因,你的做法,終究是錯了。”

“錯?當經曆了所有不平的待遇,可最後在付出了全部的心血,不敢逾越半分界限,乖巧,聽話,最後獲得的結局別人眼中卻連個生靈都算不上,隻是一味地,感受更加不被在意的被驅使,被驅使,被驅使!”墨蓮妖嬈地狂笑著,眼中帶著難以比擬的瘋癲道:“當緊繃的絲線終於被扯斷,堤壩決堤之時,那鋪天蓋地的巨浪不過是壓抑許久的爆發而已。那一刹那的魂魄,做什麼都不過是對往昔的報複,用對錯評判還有什麼意義。”

慕流楓沉默著,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幻的碎片,那個手腳被鎖鏈束縛,使不出一點力氣,鮮血染衫,期冀得到救贖卻看不到一點希望的,模糊的影子。

那身形離他很遙遠,感覺甚是不真實,可是哪怕隻有微弱的一絲影像湧入他的腦海,都感覺到一種難以言說的痛楚。

“慕流楓,你怎麼了?”她得意地睨著他的眼睛。

“我不知道。許是聽了你的話,不自覺地跟著你的言語勾勒著情形,有些感慨吧。”慕流楓輕聲道,可他隱隱覺得那仿佛並不是對墨蓮的話的聯想,而是他自己的某種經曆。

“哦?是麼?莫非你理解我咯?”墨蓮饒有興趣地問道。

“或許吧。”慕流楓搖了搖頭:“可我還是認為你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