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蝶翼這般言辭,眾魂均有些哭笑不得。
當然最哭笑不得的卻屬心木。
雖然她這是絕無諷刺的真心讚美,卻怎麼聽怎麼別扭。
能夠做到這般,倒也真是境界了。
蝶翼卻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她的所作所為帶來的尷尬,看著一群傻愣愣地盯著她看的家夥,頓時提高了嗓音,其中夾雜著一些惱意:“你們這群白癡,我是讓你們看咱們的俊俏姐夫,你們都盯著我看作甚麼?都沒見過我?還是我臉上長出花來了,看起來比姐夫還順眼呐?”
她將心木推出去,自己將身子一礙,用他的背擋住自己的臉。
“這回就沒有我這貌美如花的吸引目光了,你們快盡情欣賞今兒的正經客吧!”
麵對這樣齊齊地落在身上的目光,心木竟覺有些手足無措,連怎麼站,擺什麼表情都不知道了,像被凍住了似的僵在原地。
雙手按在心木脊背的蝶翼顯然發現他渾身硬邦邦的,埋住的臉發出低低的“咿唔”:“您說,人家欣賞您,您這麼僵巴巴像個幹屍似的,成什麼樣子?那麼好看的一張臉都顯不出好看來了。”
“被這麼多人看著,我不舒服,也……不大習慣……”心木脫口說出了一句連他自己都不相信是從自己嘴巴中說出來的話。
“啊啊!姐夫,您唬誰呐?您在冥界當軍師,站在帝沙身邊時,盯著您看的眼睛就少了?您不也沒這麼窘迫?”
蝶翼剛說完,眼珠一轉,忽地勃然大怒,將心木向前狠狠一推,他毫沒有防備這一下,立足不定一個趔趄。
“嘻,姐夫,都道男子天性皆是那看了妹妹就忘了姐姐的花心蘿卜,我當您是不同的,想不到原來您竟也不能免俗!”蝶翼一跺腳:“這樣子,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哈?”心木一向也算是反應快的,但對她這轉變得太快的態度,卻是一頭霧水:剛剛還把他當路邊被人圍觀的猴子,怎的猴子毫無預兆地就變成花心蘿卜了?
心木還在思索她言出為何,蝶翼已踏前一步,掐著腰,用極其不善的目光在站在最前的幾個少女的臉上一掃,寒光爍爍,她們不由一身的雞皮疙瘩,不自覺地垂下了眼瞼。
“抬起頭來看著我!別這麼羞答答的模樣!”蝶翼扯著嗓子道:“我告訴你們,姐夫裝純情如水可以,我管不了,但你們要是誰被他勾引了去,我就把她的小臉劃花!”
心木頓時“噗”地一聲,被嗆得直咳嗽:“不……雖然在冥界的時候可以神色如常,但那畢竟都是我熟悉的,這一下子麵對這麼多不熟悉的,你還……像介紹什麼動物似的介紹我,窘迫也是正常的罷……所以蝶翼,你誤會了,我沒那個意思,真的沒有……”
“真沒有?”蝶翼用審視犯人一樣的眼神看著他,心木狠狠搖了搖頭。
“理由嘛,實在有點牽強——在冥界,您地位再高,不過是為人賣命的臣民罷了,可是在天機宮,您卻是我們半個主子。哪有對著平級淡然,對著自己的下屬倒尷尬的說不出話來了?”
要不是你,我也不至於會如此吧。
心木還沒有把想法吐露出來,卻見蝶翼一臉寬容的道:“不過看在您一向誠實的份上,我就勉強接受您的說辭了。雖然我不覺得這些小丫頭哪個能和我姐姐相比,但……哎,您又長了這麼一張不讓人放心的臉,還是看緊點好。”
蝶翼一隻手覆攏在他的臉孔上:“行了行了,都散了吧散了吧,別看了,越看我心越突突地跳,生怕你們之間出來個磨人勾魂的小妖精來——”
心木差點摔倒,合著繞了一圈,還是不相信他啊。難道自恃正直,長活一世隻動過一次心的他,在別人眼裏卻是個這麼喜歡拈花惹草的嗎?
被喚出來的天機宮魂靈也在紛紛在心內抱怨道:把我們叫出來讓盯著他看的是你,趕我們走的也是你,你到底想要幹嗎啊?折騰人有癮嗎?
不過他們看她的表情已經瀕臨火焰爆裂的邊緣,知道如果逆著她的脾氣說些什麼,被燒到可不是鬧著玩的。
他們互相聳肩吐舌,便撤到一邊去了,還不忘給石化在原地的心木一個同情的表情。
“喂,你們,麻利點滾開,沒事總朝著這邊偷瞄什麼?尤其你,你這丫頭還沒長開呢,就心懷不軌,小心我把你的眼珠挖出去!”
那被她利劍一般目光望著的小女孩打了個哆嗦,比誰都快的跑開,如芒刺在背之感,讓她始終連眼角的目光都不敢斜視一下。
心木定了半晌,張口說出的隻有這麼一句話:“他們好聽話……”
“那是。”蝶翼拍拍胸口:“我在天機宮,即便不能再算是第二把交椅,論個第三第四總歸是沒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