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珠撫著心口。
蒼默與月無痕溫馨的情景讓她的臉微微泛紅,胸膛如小鹿亂撞卻又微微地有些絞痛。
他們還真是幸福,恩愛到絲毫沒有插足的餘地。
如果要是站在那裏的是自己,想必也會被蒼默那般嗬護吧?可惜,身份不夠,緣分更不夠,隻能暗自想象——自己身穿一身粉紅的紗衣,依偎在蒼默的懷中,那該是怎樣的美好……
想著想著,飛霞更赤,竟還傻笑出聲。
“丹珠姐姐,你的臉可真紅。”兩條小辮子在兩側晃動:“是不是剛才撞到了什麼不該看見的?比如——”
她咳嗽了兩聲,兩隻手交叉在一起:“呦呦呦,那可真是尷尬啊,不過能夠看到仙君優美的身軀,也算是你賺到了。以後再做春夢白日夢時,就能更真實了……”
她說罷,周圍響起了低低的哄笑,丹珠的臉頰更紅:“采薇,你這小蹄子胡說八道什麼!”她在指尖上嗬了一口氣,將她的腮擰得變形:“看我不撕爛了你的嘴,看你還編不編派我了?”
名叫采薇的侍女笑著投降,丹珠卻依舊不依不饒,口中一個勁兒地讓采薇快快道歉。
采薇見她遲遲不肯鬆開手指,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無法,隻能道了一聲:“丹珠姐,我錯了,對不起,您就饒了我吧。”
“你錯在哪了?”丹珠冷冷地問道。
“我……”采薇轉了轉滾圓的眼珠子:“我不該在您傷情的時候,拿您打趣。”
“我又不是那小心眼的女人,怎麼可能因為你的打趣生氣。”丹珠的手非但沒有鬆開,卻擰得更重了:“不對!再想!”
采薇見她眼中的憤怒不似假裝,有些詫異,卻不知道這不輕易發火的丹珠究竟在氣什麼,她忍著臉頰的疼痛,搜索枯腸,但終於沮喪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好姐姐,求您告訴我吧,我下次一定不再犯這種可笑的錯誤了!”
“我們都是丫頭,沒有高低,我可以容忍你拿我取樂,可仙君是何等的身份,你竟然把他和我這等賤婢扯在一起,豈不是生生作踐侮辱了他?”丹珠的聲音有些許的顫抖。
她和蒼默既是不可能的,她早就清楚這一點。不過是抱著一顆心,守著一份夢,在聽到旁人的玩兒話的時候,也暗自竊喜一番罷了。但在剛才,她的夢終於有些醒了——蒼默成親了,夫妻濃情蜜意,自己仍舊胡思亂想倒不妨事,可是若是周邊還是吵吵嚷嚷的,哪怕明知道是逗趣兒,若傳了出去,終究是不好的——尤其若是有心人無事生非,不知道會惹出什麼事端來。
她不怕自己的名節,她怕的是蒼默的名聲,和自己可能會破壞的,月無痕和他之間的安生。
采薇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隻是錯愕,連痛都遺忘。
半晌,她咧嘴笑道:“丹珠姐姐倒是真心,而不是攀附,如此情誼,太讓我感動了。”
“你還說!”丹珠咬了咬牙,身後忽然一聲:“你們在這裏玩什麼呢?”
“仙君……?!”身旁的仆侍驚呼了一聲。
丹珠心中一驚,忙鬆開了手,回轉過身,和他們一同屈膝行禮。
采薇揉了揉通紅的臉頰,瞥見了丹珠的笑臉盈盈,低低地歎了口氣,也彎下身去。
“問仙君安!”齊齊的聲音蕩著,蒼默做了個“起”的手勢,諸仙侍謝了聲後,丹珠若無其事地迎上前,暖陽般笑道:“仙君昨兒睡得可還好?我想,一定是掉到蜜罐去了吧。”
蒼默知道她的名字叫做丹珠,性子很開朗,做事利落,也知道她對自己極有好感,但有意無意來撩撥他的侍女實在多,個性歡脫的更多,所以便也沒有對她留下太多的印象。
但在她方才扯同伴臉時說的那一番話全落入了蒼默的耳中,他忽然覺得她有了一點點的不同——她之前便從沒有當麵來戲過他,在他成親後,更是將心思整個藏起。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做到這點的吧。
他盯著丹珠,曖昧的勾了勾嘴角,卻沒有回答。
丹珠一臉恍然“嗯嗯”了兩聲,鼻子一皺,皓齒閃著光:“您可真是娶了個好妻子——溫柔美麗,善解人意。奴婢若是男子,也定要擇這般女子結成良緣才好。哎,可惜奴婢無論是男是女,都不是那珍寶似的人物,自然沒有這等福氣,看來隻有站在一邊,垂涎皇妃的美貌,望人興歎了。”
這話更是讓蒼默微微怔了怔。
若夫妻兩人情誼甚厚,那麼聽到自己的配偶被誇獎,絕對比聽到自己被讚美更加高興。
他們那一方柔婉,正常來說,絕對看不出蒼默是在偽裝。那麼,丹珠在撞到了之後,立刻開始在蒼默的麵前讚起月無痕來,可以得見——丹珠比她這靈秀的外表看上去,還要通透聰明許多,尤其是在揣度主子的心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