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可憐之人可恨之處(1 / 2)

["清宮蕭索,落黃敗絮,瑟瑟的秋風,席卷著冷宮裏的落寞哀愁。

一個女子,一席白衣,跪坐在冰冷的石板地上。瘦弱的身子,露出來的雙手,沒有一點多餘的肉。那雙骨骼畢露的手,拔下了頭上的那個碧綠翡翠簪子,青絲散落在消瘦的肩頭。

“求你,幫我把這個帶給他,告訴他,我想見他一麵。”

門縫外,一雙手即刻接過了玉簪,宮女模樣的人,頭也不回地走了。

送進來一份殘羹冷炙,一天一次,她隻有這個時候,才能見到人。十年,她孤獨在這裏,生不如死,她隻想等祁冠宇,問他一句話。

他,還會來見自己嗎?

他的海誓山盟,榮登大寶那日,不是都給了別的女人?

當尚筱舞懷著身孕,躺在血腥冰冷的石板接受腰斬之刑的時候,那昔日執手允諾自己的人,卻拉著別人,華服錦繡,鳳冠霞帔,立在高台上接受百官群臣的俯首叩拜。

皇後登基,大赦天下。她因此免除了腰斬之刑,明明是花似鸞栽贓陷害,卻裝作仁義道德,救下了她一個誤國禍水。

聽到百姓歡呼皇後仁義,她躺在邢台上,哭笑不得。

他們似乎都忘了,這個國,有一半,是她散盡了萬金買通了反叛的亂軍,拱手相讓。她選擇沉默,甘心做他身後不問朝政的小女人。到頭來,他卻將治理不得的罪過,冠在她的頭上。

她中了花似鸞的詭計,以為祁冠宇被敵軍所困,為救他深入敵營反被敵軍擄,對方要求他用一座城池換自己,群臣反對,說她紅顏禍水,死有餘辜。他便冷冷回絕,對她的生死,不聞不問。

她拚盡了力氣逃離敵營,甚至搭上了親人的性命,隻為了回到他的身邊,卻因為懷了三個月不明的身孕,她被嫌不忠不淨,甚至被冠上了通敵罪名處以腰斬之刑。

因為那個從頭到尾構陷她的女人,她被打入冷宮。令她痛心的,不是冷宮孤苦,而是祁冠宇的徹頭徹尾的冷漠。

生下的女兒,尚筱舞都沒來得及看清她的眉眼,還沒有來得及抱一抱她,她唯一的孩子就被抱走了。獨留下她在這冷宮,她等著,再見他一麵。

這一等,就是十年。

“呦,沒想到你挺了這麼久,尚筱舞。”

大門敞開,冷風夾雜著蕭瑟的風,夾雜著奢靡熏香,吹進了閉塞昏暗的破屋。一道錦繡霓裳,晃入了女子的幹涸的眼。

“花似鸞……”

這個名字,是她的噩夢。花似鸞奪走了自己所有,包括她最珍惜的女兒。

“賤人!皇後娘娘的名諱也是你配喊的!?”

啪的一個巴掌,彪悍的宮女重重一揮,將她打得偏了頭,赤紅的鮮血溢出唇角,慘白消瘦的臉頰上,立刻紅腫起來。

但是,她連眉頭都沒皺,眼底是漠視一切的孤獨。比這還痛的,她經曆得還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