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是心非,你矯情的麵容都烙印在我心靈的角落”張雨生蒼涼的歌聲回蕩在我的耳際,我坐在夜來香的貴賓室裏。我是逃出來的,一想到三少那急迫的樣子,我就有些好笑。華姐看著兔子時而笑時而悲傷,心裏微痛。
她本是妓女,隻是老了,幹不動了才盤下夜來香做起了媽媽。在二環的時候,日子苦,但也熬了過來。尤其是自己引進了兔子之後,生意就一直很好。在她眼裏,兔子是鴨子,也是她心中的孩子。三少與兔子的事,她很清楚。
“兔子,我們這些人就是下賤的命,天生下來就是伺候人的。主人高興把你捧在手心,不在意你時就把你拋在一邊”華姐吐出眼圈,霧氣寥寥,我看著她那虛幻的臉。華姐也是有故事的人,我知道,被老板玩壞了,就扔在白雲城。
下九流不是沒有感情,隻是把它埋在枕頭底下。哭又有什麼用,生活還是要繼續。一切血淚隻能往肚子裏咽。那奶奶了,青年喪夫,中年喪子,到老了還有照顧孫子。
我沒有怨天尤人,隻是冷靜的看著自己的人生。我要回去,奶奶還需要我。
“於是愛恨交錯人消瘦,怕是怕這些苦沒來由”淒涼的歌聲依舊飄蕩在包房裏,我把自己堙沒在膝蓋裏。三少,我依賴你,不是我愛你,隻是怕孤單。
華姐看著兔子圈進角落,幽幽歎氣。自己年輕的時候,不是沒有經曆過。那個男人還不是愛的我死去活來,到最後還不是想甩就甩。抬頭看著漆黑的天花板,眼眶濕潤。年紀大了,反而看得開。
“兔子,聽華姐一句勸。你還年輕,別把自己糟蹋了”抖了抖煙,華姐轉身離去。打開門,華姐就看見三少站在門口。心裏害怕,但三少沒有管華姐,直接進去。
三少看見兔子躲在角落裏,心裏很氣憤,把燈打開。在火光的照耀下,他看見兔子又把自己埋在膝蓋裏,更是惱火。
“你知道嗎,我就是看不慣你一副委屈的樣”
“給老子起來,振作點”
“你他嗎的能不能起來”
我沒有聽他聲聲的咆哮,隻把他當作口氣。罵吧罵吧,罵完以後咱們就一刀兩斷。
三少眼睛紅了,走到沙發跟前,一把跪下。把頭抵在我的腿上,一下一下的打著。我知道他在哭,隻是不想要我看見。
“於是悲歡起落人靜默,等一等這些傷會自由”
空氣靜了,我也累了,隻想好好休息。
世上最傷不起的就是這種嫖客生情,biao子有意的情況,最後的結果是我坐在別墅的沙發上,桌子上擺的是房產證。
房屋所有權人:兔子
我笑了,真的很高興,自己居然有一套別墅。看著那紙上的黑字,心裏高興,但為什麼有流淚。我不想哭,但淚腺不受控製。
倒在沙發上,我側著身子看著廚房。帶著圍裙的先生不見了隻有一雙筷子,抱枕已經沒有了先生的氣息,冷冷的。我蜷起腿,身子很冷,但再也沒有暖壺。
“癡人夢話,我鍾情的寄托就像枯萎凋零的花朵”我的腦海裏居然響起歌詞,累了,那就去休息吧。房子很大,夠你睡了。
寒假,兔子與三少終於成了陌路人。
相逢到離別,隻有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