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他不見我?”秦欣顏的眸子裏氤煙繚繞,隻是不信,微微怒道:“是你騙我,蕭哥哥怎麼會不見我?你這個狗才,為何騙我?”
蕭瑞在升平將軍府負責通傳已經好多年,任誰來蕭家拜見,都要先給他三分顏麵,再也不曾想到,有人敢罵自己,還是在將軍府前。俗話說,打狗也要看主人,怎麼這個人這樣不知好歹?他怒火中燒,麵上也冷然道:“我蕭瑞從來就沒有騙過人,更何況是個不知好歹的陌生人。你快走吧,我是不是狗才,很不需要你來告訴。快走!”
“不,我要進去,我要親口問問他。”秦欣顏往裏闖去,那守門的護衛上前拉她,她卻往後掠去,轉瞬間,纏繞在腕子上的玄心鞭已經抖開,劈頭往護衛頭上甩去。這護衛往右開了一步,眼看就要躲開,這鞭子卻十分詭異地換了路線,直接卷到護衛的脖子上去。秦欣顏剛要用力去勒,這護衛已經拽住了鞭子另外一頭,略一使勁兒,她就感到千斤之力傳來,莫名撒開了手。
蕭瑞喝道:“哪來的宵小,敢在升平將軍府撒野!蕭江、蕭河,拿了他關到柴房等老爺發落。
秦欣顏憤怒,躲開兩名護衛的攔截,從懷中取出三柄紫金竹短刀,還要出手。可那飛刀卻忽然在背後被人探身奪去,秦欣顏驚怒異常,回眸看,卻是胡萬,胡萬冷聲道:“不要胡鬧,跟我回去。”
蕭瑞見到來人,又喝:“你是他的同黨嗎?”
胡萬陪著笑臉,長揖倒地說:“瑞大爺不認識小人了?蕭公子曾經救過小人性命。蕭大公子平日裏在外麵為人和善,所以也給過我們幾分顏麵。隻是我這個弟弟年紀小,不懂事,又在外麵聽說蕭公子受傷,心中倒真真兒擔心的,一時情急,要來探視。隻是這高門大院中,哪裏是什麼人都能進去的。瑞大爺不要見怪,不要和這孩子計較,可好?”
蕭瑞冷哼一聲,卻也知道自家少爺平日裏的為人,更何況瞧著秦欣顏明明白白是男扮女裝,說話很不尷尬,更加不願多事落埋怨,所以淡淡點了點頭,要護衛將鞭子還給胡萬,道:“你帶他去吧,這麼不懂事,將來會吃大虧的,好好教教吧。”
胡萬再作揖道:“謝過瑞大爺,我這就帶她回去了。”說罷,拉著秦欣顏就走。
秦欣顏此時心中疼痛萬分,不知道該怎麼好,隻好渾渾噩噩跟著胡萬,頭昏昏沉沉,腳下也磕磕絆絆。胡萬看著她滿臉的淒涼絕望,淚光瑩瑩閃爍,也覺得心如刀絞,隻好小心扶著她。這才是:京華雲,聚散無憑,冬陽燦,不見暖晴。而今明了,人心冷,更勝白日浮雲,不如歸去,如昨日笑語盈盈。
兒女情長難自由,心係江山不瀟灑。
好容易把秦欣顏扶回客棧,胡萬也累了一身薄汗。他仔細看去,隻見秦欣顏麵色灰白,像忽然患了大病一般,隻好無奈道:“你隻當是三弟將我們擋在門外了嗎?平日裏倒還機靈,怎麼遇上事情就糊塗,還真要上那狗才的當嗎?”
秦欣顏茫然的眼睛中終於找到了一點靈動,她輕輕問:“你說,我上當了嗎?他在騙我,對不對?”
“是,他在騙你。”胡萬笑笑,起身倒了杯茶水,笑道:“喝吧,這裏的小二都很知趣,這茶卻是熱的。”
秦欣顏接過茶杯,任由那嫋嫋煙霧把自己的麵龐模糊地亦真亦幻,她的聲音終於有了一絲生氣:“我知道,蕭哥哥不是那樣的人。可是,他們為什麼不讓我們進去,因為升平大將軍嗎?他不是蕭哥哥的父親嗎?為什麼那麼狠心?”
胡萬簡直有些氣結,這些解釋到底什麼時候才是盡頭,怎麼秦玉山和何顯生兩隻老狐狸偏偏養著這麼個純潔的小白兔,豈不愁殺人。一聲長歎,話還要說:“升平將軍不是狠心,他打你的哥哥,隻是為了保護他,說不定完全就是做戲。”
“做戲?”秦欣顏小臉微微揚起,清澈如水的眼眸裏滿含著疑惑。胡萬感到自己的一顆心忽而沸騰起來,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這個小丫頭融化了他滿心的堅冰,衝破了自己心門外那一道道藩籬。隻可惜,伊人的心思卻在那人身上,自己注定是個配角而已,憑著這樣的身份、相貌,還敢有什麼奢望啊!最好,連想也不要想,這點心思就已經該死。
“對,蕭天陪著我在江湖走了一遭,可能會給他帶來了數不盡的麻煩,朝廷中的人著急要找他要個說法。就像我們今天見到的馬車,也許就是要找他,所以他最好的辦法是暫避鋒芒。稱病不見得有人相信,打得下不了床卻是個不錯的主意。我其實已經聽說了這件事情,之所以不告訴你,就是怕你擔心,沉不住氣。你今日貿貿然到府上,也會給你蕭哥哥帶來麻煩的。”胡萬長舒一口氣,又說:“等著吧,再過幾日,蕭將軍和他就會想出對策的,到時候就能夠出門見客,縱然我們不去找他,他也能夠‘下床’找我們了。”
“好,我等。”秦欣顏眼眸中的霧氣漸漸消散,重新歸於清澈,這清澈和之前相比,倒是憑添了幾分從未有過幽靜:“我以後都乖乖的,不再出去亂跑,不再衝動胡鬧,也不會再亂說話。可是,胡哥哥,以後你知道什麼事情都要先告訴欣顏好不好?你提前告訴我,提前教給我,我就不會犯錯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