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塵凡此時笑得是前仰後合,聽了我的話之後才有些許的好轉:“我笑啊,你的機會來了!”
我很是不解,問道:“機會,什麼機會?”
唐塵凡沒有理會我的問題,卻是開始唱起了戲:“天上掉下個周妹妹——”
這家夥,這時候唱什麼戲啊。而且,詞還唱錯了,人家明明是“林妹妹”,怎麼變成“周妹妹”了?等等,周妹妹?不是說周夢麼?這家夥心裏又在打什麼主意了!
想到這裏,我問道:“喂,你心裏是不是又有什麼壞點子了?”
唐塵凡的臉色變得有幾分不好看:“什麼叫壞點子啊,我是真的想幫你!”
我急道:“什麼主意?——隻要不是送到我家去,什麼都行。你剛才也看見我父親聽說周夢是最珍貴的女兒的後果了,現在他女兒出事了,我父親還不得緊張死啊。我可不想再讓我父親緊張了。”
唐塵凡笑了,笑得很詭異:“放心,我才不會連累你的父親呢。連你的家人都不會連累。不但不連累,還會給你父親送一個好兒媳婦兒來!”
此時,我已經完全急了。但唐塵凡卻還在這裏胡扯,這難免讓我有幾分動怒,我吼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裏胡扯什麼?什麼兒媳婦啊,說正經的!”我對唐塵凡吼著,卻忘記了此時,唐塵凡已經把周夢放在我的懷裏。
本來是我和唐塵凡同時扶著周夢的,但現在唐塵凡卻將她硬塞進我的懷裏,自己卻跑到一邊閑著了。而我,由於心裏緊張,再加上唐塵凡說話沒大沒小的,也就沒有注意。此刻閑下來,才發覺到不妙。
想要把周夢再還給唐塵凡,但他卻死活不接。怎麼感覺再像推卸貨物,不接就不接吧,我就這麼抱著周夢半蹲在地上。周夢卻還是昏迷不醒,一雙眼睛緊緊地閉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這樣感覺有幾分奇怪!廢話,能不奇怪麼?我這還是第一次抱女孩子。雖然對方並不知情,但這姿勢……卻還是讓我臉色一紅。
唐塵凡看我似乎真的怒了,便沒有在打岔,接著說道:“現在你就把周夢送回她家唄,就說她半途上突然暈倒了,你把她送回來的……說謊還不用我教你了吧!”
原來唐塵凡竟然是在這裏等我呢!我不知道這樣做究竟是好還是不好,但唐塵凡這樣說了,我就這樣做吧。反正現在也沒什麼別的更好的辦法了。我低著頭看了看周夢,她閉著雙眼,臉色很是安詳,就是有些白而已。不過,此時天色已暗。不仔細看,還真的看不出來。周夢的樣子不像是昏倒了,就像是普普通通的睡著了。她的嘴角似乎還帶著一絲甜甜的微笑,也不知道她此時心裏在想些什麼。
我看著周夢的“睡姿”,不免有幾分走神。待到在回過神來,唐塵凡已經走了。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走的,也不和我打聲招呼。似乎,這一切早就在他的預謀之中。他是故意把周夢留給我的……唉,送她回家就送她回家吧。
我背起周夢,感覺還是有幾分吃力的。別看這周夢個子不高身材不胖,但分量也不輕。以我現在的體質,雖不說是十分的吃力,但也不是什麼也感覺不到。
這個該死的唐塵凡,這麼不講義氣!就這麼吧周夢丟給我一個人,說走就走了。也不幫我攔輛出租車,這叫我一個人怎麼忙得過來啊!
我背著周夢,走到馬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這司機師傅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矮矮的個子,一雙亮晶晶的眼睛裏閃著金光。尤其是在看見背著一女生的我的時候,這雙眼睛裏的光更加亮了!
“司機師傅,去富豪花園多少錢呀?”我背著周夢,說話有些吃力。
那司機瞪大了眼睛看著我,眼神中有幾分不解,問道:“你,去富豪花園?”
我終於知道這司機是怎麼回事了。原來他是看我穿著普普通通的一個人竟然要去富豪花園,所以感到驚訝。要知道,富豪花園裏麵,全都是一些有錢人住的。那地方是我市著名的富人窩。在那裏住著的人不是地主就是土豪。當然,我不是說周夢家不好。隻是,那裏住著的人大多數徒有錢而已。本質上也不怎麼樣。
“就是去富豪花園啊,不可以麼?”我聽了司機的話,顯得有幾分不開心。心想:我去我的富豪花園關你什麼事?那地方又不是你家開的,門口也沒寫誰不許進去。再說了,出車禍之前我路過那裏的時候還看見幾個是破爛的進去呢,人家保安也沒攔著啊。那裏麵的破爛可多了,有些富人一天扔的垃圾抵得上我們一個樓道一天扔的垃圾那麼多,也不知道他們都扔些什麼。反正,拾破爛的去那裏一定會很快步入小康的!
“沒,沒什麼。”司機也不傻,他不會明擺著錢不賺。因此,他也沒多說什麼。“二十塊,上車吧。”說著,他也就下車幫我把後門打開了。還算這司機有幾分人性,知道我不方便,還幫我打開車門。
我上車之後,那司機的嘴卻是一刻也沒停下:“小夥子,送女朋友回家?”
我正累得慌呢,也沒仔細聽他說些什麼,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待到過了片刻,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似乎說錯話了。忙改口道:“啊,不是。我隻是送一個同學回家。這個同學似乎生病了……”
司機師傅嗬嗬一笑道:“你們這些現在的孩子啊,這麼小就談戀愛了,可比我們那時候早熟多了。小夥子哦,你也別不好意思。若不是女朋友,你幹嘛這樣送她回家啊?還有啊,這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會突然昏倒呢,一定是你小子……”後麵的話不是什麼好話,我也就懶得寫出來了。
看來這司機還真會聯想的,他怎麼不改行去寫小說?他也不看看,我這是什麼人?我這樣的老實人怎麼會幹出那種事情呢?
我懶得和他解釋,隻是反駁道:“同學怎麼啦,同學就不能互相幫助麼?”
我這一番話是出於真心的,此時此刻我隻把周夢當做了一個受了難的同學,並沒有什麼非分之想。其實,我能有什麼非分之想呢?就算我有什麼想法,那樣去做對我有好處麼?或許,那樣真的能夠得到一時的快感,但卻也失去了一份友誼!人有時候還是要靠自己來約束自己的。
“嗬嗬,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吧。不過,現在像你這樣關心同學的還真的不多了——或者說是根本就沒有了。”司機也不想和我爭什麼,隻是實事求是。
沒錯,我也覺得現在這個世界人與人之間的確是少了那麼一點真誠。連自己的窗台都需要裝防盜網了,那個“夜不閉戶”的時代早已經不複存在了。
“還有啊,你這個行為在別人看來的確是會產生誤會的。”司機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知道一定會產生誤會,若是被我們班上那些好管閑事的人看見,還指不定會編出什麼離奇的故事來呢!對於這種無聊的人,我已經見得多了,也見怪不怪了。
我知道司機這是好心提醒我,但我仍覺得我這麼做並沒有什麼錯誤!周夢突然在路上昏倒了,難道我就應該袖手旁觀?那樣做的話,我的良心也會不安的。
“謝謝師傅提醒,我以後會注意的。”我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沒有再說什麼。
出租車一路向北,過了十來分鍾終於來到了傳說中的富豪花園。這個“富人窩”位於龍川市北邊,地點還是比較偏僻的。但是,那些有錢沒處花的大佬們並不在乎什麼地點偏不偏,隻要這裏的房子夠貴,夠拽,那就一切OK!這也正是我討厭一般的有錢人的原因之一,有本事你把這些錢捐給貧困災區啊!
被這些大佬們一年所揮霍掉的錢都夠建一所希望小學了!
這城北本來是一片荒蕪之地,後來龍川市政府決定將這裏開發成“第二市區”。於是,那些個開發商就都把目光瞄準了這一塊肥肉。但是好景不長,這裏的路才造好,房子還沒有怎麼建造呢,廣陵市區發展“濱江新城”的命令就下達了。所以,鬱悶的龍川市政府隻能夠將這裏的工程停下,轉而去忙“濱江新城”的建設。
說到這裏,我不得不多說幾句。龍川市是一個靠近長江的地方,所以發展“濱江新城”對於本地的經濟建設是很有用的。但不知道當年龍龍川市的領導們腦袋裏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然要去開發那北邊的地方。
現在的北城,又經過了幾次斷斷續續的工程,終於有了幾分模樣了。——廢話,當年工程實施了一半就被迫停下,留下滿地的塵土也不好看呐。但是,現在這裏的人仍然不多。簡直就可以用“少得可憐”來形容了。
不是我說大話,就算大白天在馬路中間踢足球也不會有車子來撞你的。當然,最好還是不要去冒這個風險,畢竟偶爾還是會有汽車來往的。
我站在富豪花園的門口,看著這一座碩大的小區,真的有點懵住了。當我走進去的時候,就有一種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感覺。
這裏的一切對於我來說似乎都是那麼的新穎。我雖然在電視上看過這裏,也曾經從門口走過去很多次,但還從來都沒有親自進來過。所以,當我看見這裏出色的綠化、齊全的設施的時候,還是有一種驚訝之感。我想想不到世界上還有這麼豪華的小區,別笑我見識淺陋,事實就是如此。
這裏的綠化真的很好,有一種置身森林的感覺。那一棟棟私人別墅,就隱藏在這些樹木之間。別墅是歐式的,在這樣一種環境之下,更加增添了幾分神秘之感。
我就這麼背著周夢,一步一步的朝內走去。那門口的保安看見我雖然一臉的驚訝,但卻還是沒有製止。不知道是不是他不負責任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說實話,進出這裏的人都是開著私家小汽車的。當我下出租車踏進小區的那一刹那,我感覺到有無數的目光都停留在我的身上。頓時,我就覺得自己毫無顏麵。恨不得想找個地縫鑽了下去。但是,轉念又想。老子就是沒錢,怎麼了。開著小汽車就了不起?開著小汽車就高人一等?嗬嗬,我放眼望去,也不就是一些北京現代、上海大眾之類的車麼?稍微好一點的也就頭二十萬而已,我還當這裏住著的全都是真正的大款富豪!原來都是一些二三流的人物而已。
想到這裏,剛才的自卑感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是一個即將參加宴會的額貴族一般,我很從容的背著周夢踏進了這個“富人窩”。
這個小區很大,周夢的家真的很難找。還好我以前曾經聽周夢說過她的家在C區三幢。否則,這麼大的地方,我要慢慢打聽的話得問到猴年馬月去啊。不過,即便如此,那C區三幢卻還是很難找的。為什麼?這裏太大了唄。簡直就像是一個迷宮一樣,一幢別墅緊挨著一幢別墅的。
一路上走來,遇見的都是一些看起來像是土大款的人。也隻有這些人才會花那些冤枉錢把房子買在這種偏僻的地方。要是我的話,肯定把房子買在市區附近。那裏雖然沒有別墅什麼的,但緊挨著市區,要買個東西什麼的很是方便。哪像這裏啊,這麼偏僻一個。
而周夢的父親周振國,據說是一個“儒商”。再加上他有很好的家教,我本以為他隻會住在一套很普通的商品房內,但萬萬沒想到他也會住在這樣的地方。我不知道為什麼一代“儒商”也會這麼隨波逐流。我當時並不知道這其中的奧妙,知道很久以後才知道。原來這並不是隨波逐流,隻是一種形式而已。盡管周振國很有修養不像一般的大款那麼隨便,但該有的場麵還是得有的。這個社會,也遠不像我想想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