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幾人能識真本心(1 / 3)

["這掉錢的女生在班上是班長兼職勞動委員,可以說還是很有權利的。或許是當官當久了,她的性格顯得有幾分高傲,有點不把別人放在眼裏的感覺。

其實,她丟的錢也不多。據說也就七十塊錢而已!——七十塊錢對於一個中學生來說,可以是好多天的生活費了,但是我為什麼在這裏說僅僅是其實塊錢呢?因為這個女生平時花錢都是大手大腳的,幾乎不考慮什麼別的問題。每個星期初,她都是住宿生之中最富裕的,星期末卻又成了最窮的了!

像這樣一個“大款”,按理來說是怎麼會把區區七十塊錢放在眼裏的呢?

這個掉錢的女孩叫李鳳,她的家境其實也就和我差不多——或許還不如我。再加上她的家是在龍川市附近的小鄉鎮,所以當她第一次來到這個很大的職業學校的時候,心理上顯得有幾分自卑。這也無可厚非,麵對著的全都是很時尚的學生,作為一個農村來的人,還是覺得很那啥的。其實,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難道農村的人就低人一等嗎?我不這麼認為,農村人和城市人其實並沒有什麼區別。就像我,其實我也是農村的人,僅僅是生活在城市而已。

她才到這裏來的第一個學期,在班上還是默默無聞的一個人。但是,在職校裏混跡了一兩年之後,人就變了,變的資格很老了。顯然有了職校“老生”一貫的高傲之氣。再加上老師讓她當班長,這個人在班上簡直就是高傲的不得了。一個人能夠起了這樣的變化,這也從側麵說明了職業學校的環境如何。

當然,這裏的高傲並不是像陶淵明他們的那樣子的兩袖清風不與世俗同流合汙,若是這樣的話,那也就不會發生這一係列事情了。

這個李鳳雖然生在農村,但是此時她看起來卻渾然沒有一點農村女孩子應有的樣子。在我的印象之中,農村的女孩起碼都是一副清純如水、老實樸素的模樣。但是,她卻不一樣。她染著一頭黃色的長發,身上的衣著都是很貴的時髦貨,用的手機也是千把塊錢的比較高檔的東西。至於話費,那也是一個月一兩百塊錢的。這還得感謝學校裏麵和中國電信聯合搞的什麼“優惠政策”,否則的話,還不知道要花到幾百呢!

在職校裏麵,流傳著這樣一句順口溜:“一百二百貧困戶,四百五百剛夠用,千兒八百是扮酷,兩千三千是大戶。”這樣的打油詩在別的校園似乎也存在,有些朋友估計也聽說過。在別的學校,似乎這是在暗示學校物價貴的一首詩,但在我們學校卻並不是指物價特別貴,而是指學生之間攀比之風很嚴重。這個問題到底有多嚴重呢?簡直就是遠遠的超越了別的地方。

我承認這個學校的物價的確比較貴,但是卻還沒有貴到那種很嚇人的地步。實際上,一般的同學還是承受得起的。每個月也花不了多少錢。但是,這個李鳳卻不同。她每個月不花到千八百是不甘心的。其實,一個學生在學校的生活費無非就是夥食費而已,這能花到多少錢?按照我們學校的物價,每個月花個三四百還是很足夠的了。我真不知道她的錢都是花到哪裏去了!

這樣的一個人,怎麼看都不像是從農村裏走出來的。且不說她的穿著打扮如何,單單是這種性格,也不像是農村女孩子淳樸勤儉的性格啊。這樣的人,簡直就是一個“富二代”!雖然我知道她的家境其實也不富裕,就和我差不多而已。

對於這樣的一個人,唐塵凡簡直就是隻有兩個字來形容:“人蟲”!

現在,這位班長大人已經把全班所有住宿的女生一共六個人叫到宿舍去開會了。看來,這筆錢似乎對她還是比較重要的。難道是什麼小男生送給她的定情信物麼?我這樣想著,心裏覺得很是好笑。她以前不是不把錢當錢麼,現在怎麼又這麼認真起來了?

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看來人民幣還是她的親爹!親爹丟了,能不著急麼?這七十塊錢雖然不算多,但也能夠買不少時尚的小玩意兒了。

“嗬嗬,你知道啊。這家夥把她們叫到宿舍去肯定沒好事!”這是下課的時候唐塵凡對我說的話。

“為什麼?”我不解,問道。

唐塵凡清了清嗓子:“以我對她的了解,她是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把人叫到宿舍去開會的。搞出這樣大的動靜,肯定是有什麼動作!”

周夢聽了唐塵凡的話,問道:“她能有什麼動作呢?”

的確,這隻是掉錢的事情而已。就算她把人全都叫到宿舍去又能怎麼樣?錢是昨天晚上弄丟的,就算現在要找也幾乎不可能了。除非她們宿舍安裝了攝像頭什麼的,這次啊能夠拍到一點線索。

但是,宿舍可能裝攝像頭麼?那不成了偷窺了!

唐塵凡也是一片迷糊:“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總覺得有些不好的預感!”

“什麼預感?”我和周夢幾乎是同時問道。

“不知道……”唐塵凡隻吐出了三個字就陷入了沉思。

我和周夢麵麵相覷,都不知道唐塵凡是怎麼了。

“嗨,唐塵凡你怎麼了?”正在這時,一個聲音打破了唐塵凡的沉思。

我們循聲望去,卻是張悅來了。

自從我出院後,還沒有和張悅交流過呢。現在看見張悅來了,我覺得她似乎變得有些陌生了。

當然,這種陌生並不是從大明寺出來後覺得所有人都陌生了的那種陌生,而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我看著張悅,的確覺得她和之前有點不一樣了。仔細一看,還真的有了幾分變化。隻見張悅的服飾變得有些時尚了,也不像從前的那樣很普通。一頭順滑的長發也變成了微微的卷發,還帶著一點點淡淡的黃色。看來,張悅也隨著潮流走啦。

唐塵凡一向是不喜歡這些“時尚”的東西的,他認為最好的“時尚”就是人的本來麵貌。本來是怎麼樣就是怎麼樣,根本就不用裝飾。也不知道他看見張悅打扮的這樣之後會不會顯露出什麼厭煩的神情。

然而,我想像的情景卻並沒有出現。

隻見唐塵凡還是像以往那樣一臉的微笑,說道:“啊,原來是張悅啊!有什麼事麼?”

張悅把嘴一撅,在唐塵凡的身邊坐下。——唐塵凡的身邊坐著的是一個住宿的女生,現在已經被班長叫到宿舍去了。

張悅撒嬌道:“我剛才聽你說什麼‘不知道’什麼東西的,以為你有什麼心事就問問啦。”

唐塵凡抹了抹額頭的汗水,說道:“汗,原來是這件事情呀,我還以為是什麼是呢。——我在想,那個班長大人把全宿舍的女生都叫回去,難道有什麼天大的事情發生了?是天塌了還是地陷了?需要搞得這麼隆重!不就是丟了七十塊錢麼。至於啊——”

張悅說道:“人家丟錢了,也很著急啊。把大家都叫回去一一排查也很正常,別看我們班上有些人外表看起來老老實實的,其實說不定內心很肮髒呢!”

咦,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覺得她像是很明確地指著誰呢?我現在很想一問究竟,看她究竟指的是誰。但是,唐塵凡在場我又不好說出口。若我對他的女人凶,他還不得把我剝皮拆骨啊!

“咳咳,你這話似乎有所指啊。難道你知道是誰幹的了!”我還沒問,唐塵凡都已經說出來了。看來,我和唐塵凡還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

“額,這個嘛。我當然是知道的啦。”張悅賣了個關子。

“張悅,你就不要賣關子啦。”周夢也說道。“你既然知道是誰幹的,那就說給大家聽聽唄。”

張悅還是比較聽周夢的話,畢竟她們都是女生嘛:“這個嘛——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唐塵凡啊,就是你旁邊坐的這位咯!”

“什麼!”我們聽了這句話簡直就是要跳了起來。

要知道,無論是誰偷東西,唐塵凡身邊坐的這位是絕對不可能偷的。

正說著,當事人就回來了。

這是一個很文弱的女生,長得不算眉清目秀,卻也是相貌堂堂。她叫王琪,家也是農村的。

王琪的家境我不知道,但從她平日裏的舉止之中我就可以看出她的家境並不算富裕。不過,王琪卻不像班長大人那樣,家境不富裕卻還要裝富裕。王琪為人很老實,在班上也是老實巴交,平時也說不了幾句話。她很節儉,作為一個住宿生每個月隻用三四百塊錢的生活費已經是很驚人的了。我是走讀生,每天僅僅是在這裏吃一頓午飯,每個月的零花錢還要達到兩百塊,而她一日三餐全在學校吃,僅僅花了這麼點錢。可想而知,她應該是很節儉的。

此時,王琪是紅著眼圈回來的。我們剛才聽了隻用所說的話,也大概猜到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張悅見王琪回來了,忙讓了座。對我們說了一句:“好了,她回來了,你們自己問吧。我先寫作業去了。”

張悅走後,王琪也走到座位上。隻見她似乎很傷心似的,朝桌子上一趴便埋頭嚶嚶的哭了起來。

見她哭得梨花帶雨,我們都有些不忍。隻是,我和唐塵凡終究是男人,這樣安慰她顯得有些不好。我和穿堂風不約而同的把目光停留在周夢身上,這意思是要周夢去安慰安慰她。

周夢心知肚明,走過去拍了拍王琪的肩膀,說道:“王琪,你怎麼了?”雖然咱們早就知道了是怎麼回事,但是卻還是裝作不知道一樣。畢竟,讓她自己說出來總比我們點出來要好一些。

見到周夢安慰自己,王琪就像找到了一個救星一般,一頭撲進周夢懷裏哭了起來。也不管這裏是教室。還好此事是下課,別人都忙著追逐打鬧,也不會注意到這教室一角發生的事情。

看見王琪哭的很是帶勁兒,就知道她一定受了很大的委屈。

“唐塵凡,你好像猜對了。”我小聲對唐塵凡說道。“你剛才猜有一個人會倒黴,現在果然是的。你是不是神算啊——”

唐塵凡把眉頭一皺,悻悻道:“你……我怎麼說你好呢?你沒看見人家哭的很傷心麼,你現在還好意思說剛才的事!”

聽了這話,我也覺得自己的言語似乎有些不對。忙道歉道:“好好好,是我錯了。不過——”我看了看傷心地王琪,小聲說道。“你說現在怎麼辦呢?”

唐塵凡歎了口氣,說道:“這個世界就是這個樣子,真正的社會上還好,尤其是職校裏麵。若沒有什麼幫派的話,哪能夠立足?”說罷,他看了看王琪。“就像她,還不是一樣被欺負麼。還有當年的你也一樣。”

對於這句話,我是抱著一萬個讚同的。事實就是這樣,別看職校的校規定的比別的地方嚴多了,但實際上就是聾子的耳朵,擺設而已。職校裏麵相當的混亂,這從我一來這裏就知道了。尤其是我們的這所學校,他幾乎是把整個龍川市所有的差生都會聚到一起了。——因為我們的學校是“職教集團”,說白了也就是許多個小的職校合並在一起的。你想想,一個職校就夠亂的了,那麼多個職校合並在一起能不亂麼?

而現在,我們學校裏麵經過多年的發展也出現了許多的“幫派”。這些幫派大多是以係部為單位,也有的是以專業為單位。他們相互之間都會進行一些大大小小的“戰爭”或者是“外交”等等。總之,在這裏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小型的世界一樣。每一個幫派都是一個國家。

向我們這樣的無權無勢的學生,在這裏是很容易受欺負的。現在的我還好,畢竟有了唐塵凡這個人見人怕的“瘟神”做後盾,但是有些人就不一樣了。像從前的曹汝昌,現在的王琪,就是一個很典型的例子。不過,我一直認為這些所謂的“幫派”隻是發生在男生之間,卻沒想到王琪這樣一個女生卻也會被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