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煙雲深處那一個(3 / 3)

我覺得,大環境是不能夠改變的,那就隻有改變自己了——

對,改變自己!

這就是《化形訣》的“化鵬”境界的最終奧義,在仔細的回味過蕭瑤姐的過去以及我這些天的經曆之後,我終於悟到了《化形訣》的最終奧義。這個看似很深的問題原來就是這麼簡單。

沒錯,大環境是無法改變的。唯一能變得就是自己。這也是妖類化成人形的最直接的回答!

你化成人形是為了什麼?是為了在人世間行走不被當做異類。那如何再能夠在人世間行走不被當做異類呢?就是化形!化成人形,隻有這樣,人們才不會把你當成異類看待。有時候,我們不必去想什麼很高深的東西,其實最終的奧秘就在我們自己身邊。

當然,化形卻也不是那麼簡單的。就拿普通的妖類來說,化形自然是要有極高的修為才能夠做到的。但我的情況和他們都不一樣。我不需要像那些妖類一般苦苦修行,才能夠化成人形。我隻要將這《化形訣》修煉到極致之處就可以了。所以,之前所說的那一番道理雖然簡單,對於一般的妖類來說卻還是很難的。那一番道理,頂多能夠作為尋常妖類化成人形之時的感悟而已。

我所要做的,就是融彙這種道理,將其化到自己的修行之中去。這樣,到最後也就能夠達成最高境界。

這樣想著,我的心境也就隨之而動。但是,這種“動”並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動,我無法用言語準確地描述那種感受。反正,就是心隨意動。至於究竟是“動”到哪裏去了,怎麼個動法,我就不知道了。

這一晚,我感覺到過得很慢。奇怪的是,以往在定境之中,我都是毫無知覺的,什麼五官感覺都似乎停止了,就像是做夢一般。但是,今天卻不一樣。今天我雖然身處定境之中,但是耳朵卻還是能夠聽見的。我能夠清楚地聽見蕭瑤姐在屋子裏走來走去,甚至還能夠聽見窗外的一點一滴。

我估摸著天快亮的時候,我聽見了兩個人的對話。

一個,自然是蕭瑤姐的:“你就這樣教他的?”聽蕭瑤姐的的聲音,似乎充滿了不滿。

另一個聲音也很熟悉,是神馬散人!我身處定境之中無法脫身,但是耳朵卻還可以聽見。我聽見神馬散人的聲音,很是激動。要知道,這一次他可把我給害慘了。我正想找他好好理論理論呢。隻聽神馬散人說道:“對呀,這樣做有什麼不對的麼?”

蕭瑤姐歎道:“讓他在切身出境之中感悟大道,這種辦法也隻有你想得出來。我承認你這種辦法很有創意,效果也很好。但是,你這樣做的風險是不是太大了一點?萬一,我是說萬一,像昨晚那樣的情況下,郭宇軒出了意外,看你怎麼收場。”

神馬散人嗬嗬笑道:“老姐啊,你也真是太膽小了。放手讓他去有什麼不好的?不是有你這麼個高人在他身邊麼,還擔心出什麼意外?嗬嗬,沒事的沒事的……”

“好啊,原來你在這裏等著我呢!我說你怎麼敢這樣去做的,原來在打我的注意。這樣一來,你這個師傅是不是就可以放手啦!”蕭瑤姐很詭異的笑著。

“嗬嗬,的確如此。我說,昨晚的事情你不也處理得很好麼,把他交給你我也很放心啊!”神馬散人又道。

“可是我白天要上班,你呢?你明明和他更加親密,為什麼還要我看著他?難道還真要我分出化身專門看他!”蕭瑤姐的語氣之中明顯帶著不滿。

“放心,待到他出關,一切就過去了。以後的事情我在想辦法,究竟是讓他繼續修行還是到此為止,我還要想一想……”神馬散人若有所思。

“切,這種事情還要想麼?”蕭瑤姐說道。“你這樣大費周章的給他找了一副這麼好的爐鼎,不就是要讓他走向修行之路麼?否則,這爐鼎豈不是浪費了?——說實話,我都有點羨慕這小子的身體了,我那時候就沒這麼好的條件……”

“得得得,你別打他身體的主意!”神馬散人打斷她的話。“你要這樣的身體自己去找去,這身體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

“切,誰稀罕。——什麼?你找到的?若沒有我幫你,你打得過那妖怪麼?”蕭瑤姐氣道。

“額,也對哈。不過那天我沒盡全力……”

“好了好了,別說了。郭宇軒快出關了。”

……正說著,我就覺得混沌之中忽的湧現出一絲清明。頓時,我就覺得渾身上下一絲清涼,整個身體就好像煥然一新一般。待我睜開眼睛,發現天色已經微微發亮。而床邊,卻是站著兩個人。一個,自然是一臉笑容的蕭瑤姐,另一個就是剛剛戴起麵具的神馬散人。

神馬散人的動作很快,我一睜開眼,他就戴起了那個麵具。我不知道他為什麼總是要戴麵具,難道是怕被我看見他的模樣麼?

“蕭瑤姐,神馬仙人……”神馬散人不讓我喊他師傅,也不許我直呼其名。所以,我就這麼稱呼他。

神馬散人作前輩狀點點頭道:“嗯,很好。僅用五十日就修成《化形訣》,也算是翹楚了。隻是,和我預計的還差了那麼一點。這最後一步,若沒有我的指點,隻怕你還不知道到什麼時候才能夠修成呢。”

蕭瑤姐說道:“郭宇軒的資質已經算很不錯的了,難道你還想要求他怎麼樣?”

神馬散人說道:“額,也對。也不是人人都像我這樣的天才呀——”這話說得,簡直就好像他自己有多麼的高大一樣。

“嗯嗯嗯,您老是天才。請問,神馬仙人,您下麵準備傳我什麼道法呢?”我剛才就聽見他們在談論關於我下一步修行的事,現在我也就乘熱打鐵。

神馬散人瞪了我一眼,說道:“你小子想得到美,還沒會走就想著跑啦!這修煉道法的事情豈是兒戲?我得回去好好研究研究,每個人的情況都是不一樣的麼。”說著,他看了看窗外,說道。“好了,就到這裏吧。涅米寧也忙了一晚,好好休息一下。我要回去了。”說罷,一揮衣袖,化作一到長虹離去。

神馬散人走後,蕭瑤姐笑著說道:“怎麼樣,現在感覺還好吧?”

我點點頭,說道:“蕭瑤姐,這樣我就化成人形了麼?”這一次還真是太簡單了,我在定境之中說白了什麼別的感覺都沒有。以往的定境,我都覺得異常凶險,再加上這一次又是“化形”之前的最後一關,我就覺得應該是更加凶險才對。但是,剛才我就是覺得自己經曆了一個從混沌到清明的變化而已。緊接著,就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變了。然後睜開眼睛,走出定境,化形就成功了?這也太簡單了吧!

蕭瑤姐笑道:“沒錯呀,難道你還想幹什麼?讓你去渡天劫!”

我忙搖手:“不不不,這樣就挺好的。”

我之前出過車禍,醒來後的身體是神馬散人給我找的妖狐的身體。那具身體比以前的要強上一些,但是我總覺得怪怪的。現在,我的身體還是妖狐的身體。但是,卻又不是妖狐的身體了。怎麼說呢?就好比是把一個泥人兒回爐重造了一番,重新塑了一個形象又拿了出來。

這一次,我就是真正的人了。再也不用像從前那樣提心吊膽。

一個人能夠擁有兩次新生,這算不算是奇跡之中的奇跡呢?

“蕭瑤姐,那個神馬散人究竟是誰啊。她為什麼總是帶著麵具呢?我看你們倆的關係似乎很好,你們一定認識吧。”我終於說出內心對神馬散人的好奇,其實我早就對神馬散人的身份產生好奇感了。一開始,見他戴著麵具。我還以為這世間高人都是不願意在常人麵前露麵的。但是,蕭瑤姐和那個悟緣和尚也都是修行高人,他們怎麼就在我麵前露麵?

若我還是當年的哪一個普通人也就罷了,但現在我也算是半個修行人了。既然大家都是修行人,那見麵為什麼還戴著麵具呢?現在,我猜測。那個神馬散人純粹就是針對我而戴麵具的。要不,蕭瑤姐和悟緣和尚也該戴上麵具了。

我不知道神馬散人為什麼要針對我戴麵具,肯定是不想讓我看見他的樣子。現在,看見蕭瑤姐和他的關係這麼好,就知道蕭瑤姐一定會告訴我的。

但是,出乎我的意料。蕭瑤姐並沒有和我講神馬散人的身份,相反,她還不許我問神馬散人的身份:“這個嘛,神馬散人是當世高人。不是一般人想見就能見到的。你也聽悟緣說了,他也不認識神馬散人。這就證明神馬散人是不願意與凡夫俗子打交道的。而他這次救你,純粹是出於善心。——本來,他是不願意插手這些俗事的。但是,見你如此,卻又不忍心將你棄之不顧。於是就破例救了你。你想啊,一個不問世事的世外高人,願意讓凡人看見他的真麵目麼?”

我搖搖頭:“不願意。”但是,話雖然這麼講。但我很清楚蕭瑤姐就是在敷衍我。“神馬散人不行,那浮雲仙子呢?”我又問道。在我的印象之中,這個和我接觸不多的浮雲仙子也是帶著麵具的。

“他們倆都是怪人,自然也就一樣子啦。”蕭瑤姐的解釋很敷衍。

既然她不願意說,我也就不好強。不過,這兩人倒還真是有趣。我根本就不相信蕭瑤姐所說的那一套東西,要他真是不問世事的話,那之前在我的定境之中為什麼還要和我說出那樣的話來?那一番話,很明顯就是當今社會上的流行用語啊!一個久未涉世的人又怎麼會說出那樣的話來呢?

“好吧,既然你不願意說那我也就不問了。其實,強行打聽一個不願意透露身份的修行人的身份是不對的,這個道理我也知道。但我就是太好奇了嘛……”我說道,也在為自己找借口。

“那就好,其實你大可不必著急。我輩修行人最講究的就是一個‘緣’字。緣分到了,你自然就能夠見到他了。”這是蕭瑤姐安慰我的話。

蕭瑤姐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暗示了什麼?我猜了半天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意思,算了,既然猜不出來就不猜了。還是那句話:“船到橋頭自然直”。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既然還沒發生的事情想什麼呢?想了也白想!

以後的日子過得很是平淡,我依舊每天上學放學,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這樣的日子過了很久,轉眼就快要臨近期末考試了。

今天是周末,我回到家。父母問我這麼早去幹什麼了,我編了個謊:“一大早蕭瑤姐找我晨練去了。”再加上蕭瑤姐在一邊幫我圓謊,父母也就相信了。

職業學校是沒有作業的,但是我也不能整天就這麼混時光。

在家裏,家務活一般都是我來幹。就連午飯晚飯一般都是我來忙的。沒辦法,父母的工作比較忙,常常吃不到熱的飯菜。若我再不做家務,那還有誰呢?

傍晚,我剛剛把晚飯燒好,電話就響了。

一接,卻是唐塵凡這小子打來的。唐塵凡的聲音顯得很是頹廢:“喂,老郭啊。有空麼,出來吃飯,我請你。”

唐塵凡看起來又有心事了,這我知道,每一次唐塵凡心情不好的時候都喜歡和我出去吃飯。所以,當他打電話來的時候一聽見這聲音我就知道大概。我說道:“可是,我家的飯走已經做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