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話少說,我緩緩地推開那三清殿的大門走了進去。我一走進去,頓時就覺得不妙!想要在推出去,卻發現已經遲了!
我走進這間三清殿,眼前的一切卻是讓我大吃一驚。隻見這裏雖然叫做三清殿,但是殿堂之中卻是沒有供奉三清祖師像。誰都知道,三清祖師乃是每一個道觀之中必須供奉的神像,其地位遠遠不亞於釋迦摩尼在佛教之中的地位。但是,這間三清祖師殿之中卻是沒有供奉三清祖師像。這讓我有些驚訝。
最讓我驚訝的是,這個大殿正中的香案之下,蒲團之上坐著的竟然是一個仙風道骨的老道。這個老道士生的仙風道骨,頭發雖然不是很長,但是胡子卻足以頂到他自己的胸前。一雙眼睛半睜半閉似的藏在長長地眉毛下麵,顯得很是神秘。
我一來到這間屋子,這老道士就注意到我了。不是他用眼睛看著我,而事實上他的眼睛一直都是那樣子的半睜半閉,沒有片刻停留在我的身上。那麼,我是怎麼知道他在注意我的呢?這就是修行人所謂的神識。
修行人的神識很是厲害,能夠不動聲色的觀察一個人,就好像在用自己的眼睛觀察別人一樣。要不是我時常跟著蕭瑤姐、神馬散人二位高人,知道一些如何察覺別人神識監察的原理,我還真的看不出來這道士在監察我呢。
道士的神識在我四周籠罩著,讓我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力量傳來。這股力量很是強大,就好像什麼東西在向我擠壓一般,讓我喘不過起來。我曾經在很多地方有過這樣的感受,了智、悟緣,甚至在蜀山大會上道慕和玄凝的決鬥中,我都感受到這種力量。但是,現在的這種力量卻是比當時都要強大的多。
要不是我有那些時候鍛煉出來的意誌力,還真的吃不消。就這樣我竟然也堅持不過幾分鍾。過了片刻,我就覺得渾身使不上力,有一種虛脫的感覺從心底燃氣。緊接著,我竟然出汗了。在這樣一個寒冷的冬天我竟然出汗了。雖然這裏的溫度不受外界寒暑變化所變化,但是這裏也不是很熱的。起碼,我穿著身上的衣服一點也不覺得熱。但是,現在我竟然流汗了,這就是一種神通的消耗過度。
其實,我並沒有怎麼與其抵抗,隻是很自然的運用神通而已。但是,就是如此我也覺得自身的神通似乎很快就耗盡了一般。
正在此時,那道士忽然收走了壓抑住我的強大的神識忽然收走了,我隻覺得渾身上下一陣輕鬆。
此時,那老道士突然說話了。他的聲音很適和藹:“你——就是郭宇軒?”
我點頭道:“是的,您老就是天穹道人?”
雖然我對這個天穹道人的印象不是很好,但是我卻還是很有禮貌的說話,畢竟,他是長輩麼。作為一個修行人,尊重師長,是最基本的道德。現代的社會,這些傳統美德基本上都被人淡忘了,但是修行界卻還是保留了下來。不僅僅如此,好多的傳統禮儀都能夠在修行界看見一絲影子。也難怪,修行界本身就和世俗社會有著一絲距離。
那老道士笑道:“是的,我就是天穹道人。”
我問道:“您把我叫到這裏來是想幹什麼?”
天穹道人對我看起來很是客氣,隻聽他依舊笑道:“你也做,不要客氣。”說著,就見他衣袖一揮,一扇蒲團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飛了出來落在我的身前。待我坐下,天穹道人又接著說道。“其實吧,今天我叫你來的木器也很是簡單。請問,你有沒有興趣拜在我的門下?”
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這個天穹道人究竟是怎麼回事,竟然要我拜在他的門下!我想,他肯定不會不知道我的身份,如今我雖然不算太出名,但是在修行界裏也算是小有名氣了——畢竟,我是逍遙子的傳人嘛!
這個天穹道人既然知道我的身份,為什麼還要我拜在他的門下呢?我想不透。但是,轉念一想,也還是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個天穹道人見我有這麼好的師資,巴不得讓我到他的門下。這樣一來,我以後若是修行有成了。那也算他的功勞!如此一來,這個家夥的如意算盤倒是打得挺響的。嘖嘖,也難怪他有如此的心機了哈。為什麼不把蜀山門下的道慕拉進自己門下呢?或許是因為道慕背後有強大的蜀山派吧。天穹道人再怎麼強大,也不能夠根蜀山派相提並論。於是,他就想到了我。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想,您應該不會不知道我的身份吧。”現在,我對天穹道人的鄙視又加深了一層。我說他為什麼對我這樣客氣呢,原來是在打我的主意。
天穹道人嗬嗬笑道:“知道知道,你是逍遙子的傳人嘛。我這樣做也不是強迫你,所以我要和你商量商量。那逍遙子畢竟是一介散修,沒有深奧的道法傳承,而我瓊花觀裏,則是由上千年的道法傳承積累。你學會了,那好處是大大的……”
我怎麼感覺這像日本山口一郎進村?還好處大大的!真不知廉恥啊。是,你瓊花觀裏麵的確是有深奧的道法傳承,但是,你看看你的瓊花觀現在已經變成什麼樣子了?已經墮落成如此之小的一個門派。這些年來估計也就出了一個玄凝而已。這還不是你的功勞!
我冷笑一聲:“對不起,我沒興趣。”
“再考慮考慮嗎?”
“不了,我有我自己的道法修行。我不想讓我的修行太過雜亂。”我起身正欲離去。
就在此時,天穹道人忽的大喊一聲:“你等等!”
“嗯?”
“好吧,我說實話吧。”天穹道人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你知道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嗎?”
“危險?何來危險之說!”我很是不解,問道。
天穹道人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在寒假之時是不是幫助警方抓捕了一名小偷?”
“對呀,你怎麼知道的?”我很是好奇,這件事情,按道理來說隻有蕭瑤姐等幾個人知道啊。陳警官雖然曾經是修行人,但是也不會把這件事情泄露出去的吧。那這個天穹道人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隻聽天穹道人說道:“其實,那個人是一名全國通緝的大盜,警方一直拿他不下,還是你幫助警方抓住她的。這得多虧了你。”
我疑問道:“沒錯,這又有什麼關係?”
天穹道人說道:“你知道那大盜為什麼會被你抓住麼?因為她受了傷。她會去做小偷的勾當也正是因為她受了傷的緣故。試想一下,一個逍遙法外的大盜又怎麼會委屈自己去幹小偷小莫的勾當呢?”
想想也是,即便這件事情正如天穹道人所說。哪有與我何幹?我還是不理解他的話。
天穹道人看出了我的疑問,說道:“那你知道這個大盜的真實身份是什麼嗎?”
我搖頭:“不知道。”
“是南疆天巫宗長老水雲門下弟子——羽月。”天穹道人的臉色很不好看。“你要知道,那天巫宗可是南疆修行界第一大派,門下弟子多為少數民族之人,良莠不齊。有個把心術不正之刃也很正常。而你抓住羽月的消息在修行界一傳開之後,那水雲就揚言要拿你報仇!”
原來是這樣,我想,這個天穹道人把我收到門下,多半也有保護我的意思在裏麵。可是,我身邊也有修行高人,不需要他來保護。但是,我還是有一個疑問,那羽月既然是修行人。在世間做這些勾當,為什麼沒有人來製止呢?
的確是這樣,之前神馬散人也好,蕭瑤姐也罷,都與我講過修行人的一些戒律。比如說,不能夠在世俗間用神通道法做違法的事情。要是有人做了怎麼辦呢,那別的修行人就有資格去抓住他並且將他交到他的師門去領罪。一般來講,在世俗之中使用神通就是犯的很大的罪。許多修行門派對於這種弟子都會處以極刑的。
但是,這個羽月竟然沒有收到任何的懲罰,到最後還是我協助警方將其抓獲的。這就顯得有些奇怪了。難道,是各大修行門派忌憚她是南疆第一大派天巫宗的弟子而不敢動手嗎?應該不會吧。但是,轉念一想,也有這種可能。正因為我協助警方將其抓獲,所以天穹道人才會說,那天巫宗長老水雲要拿我報仇等等。
難道,世間的修行人也有貪生怕死不想惹事的人嗎?
我說出自己的疑問,那天穹道人說道:“不對不對,誰說天下修行人沒有動手來著。告訴你吧其實已經有不少修行人暗中抓捕過羽月了。但是,這羽月頗有些修為,那些弟子怎麼也抓不住她,到最後還是讓她給逃走了。你抓到她的時候她身上還有傷,所以你才會這麼容易得手!否則的話,以你的修為想抓住她,還早呢——”
天穹道人說出了一段我以前不知道的事情,那就是這個羽月曾經的故事。這個羽月雖然出生於天巫宗這樣的大門派,但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就連蜀山都有像了智那樣的敗類,天巫宗還不能出一個羽月?羽月的心性其實很差,但是卻依舊能夠進入到修行門派進行修行。也不知道她走了多少後門。
羽月在天巫宗裏麵也算是一個佼佼者了,因此門中的長輩們也很喜歡她。也正因如此,她的性格才會發生扭曲。直到現在,羽月已經像是一個被父母所溺愛的孩子了。幾乎沒有什麼人會約束她,也沒什麼人會管教她。因此,這人可以說已經入魔了。
後來,羽月似乎是認為修行人不應該這樣縮手縮腳的生活,也要走向社會讓社會認可自己的存在。於是,她和門派之中的一些保守派發生了爭執。其實,修行人該不該在世俗社會中使用神通道法,這件事情已經不是一天兩天在爭吵了。大家都認為這是一個永遠也吵不出結果的問題。即便是把古代的那些聖賢叫出來也吵不出個結果。
但是,幾乎所有的修行人都默認的是——修行人不能夠在世俗間使用神通道法,起碼不能夠讓別人看出來。因為,試想一下,如果世俗社會之中天空中有人飛來飛去,那是怎樣的場麵?肯定不會被接受。
如此,就會出現兩種情況。幾乎所有的人都要修煉道法——因為這樣子很省事,想去哪裏直接飛過去就行了。雖然能夠飛天是很厲害的修行人才會的,但常人可不這樣理解。如此一來,現代社會的文明與科技必定會受到不輕的打擊!
試想一下,大家都去修真煉丹了,誰還到工廠裏麵去工作?工作是為了什麼,是為了養家糊口、為了生存。但是,修行之後就可以學會辟穀、學會許多道法,還會長生。如此,當真是比工作快活多了。這樣一來,整個社會就會崩潰!
現代文明,或者說是人類文明,已經步入一個不可斷開的時代。這個時代裏麵,任何東西都必須一直運行下去。哪怕有一個環節出了錯誤,就像一台機器一般會出毛病。想一想國外發生的那些罷工事件,不是都造成了很大的損失了麼?
況且,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夠修行道法的。沒有這個資質的人,縱然修煉一百年一萬年也沒有用!修行,並不能夠代替你原有的生活。你學會了騎車,也不能夠忘記走路。這就是利益權衡的問題了。
因此,幾乎是所有的修行人都不會主動去幹涉尋常社會的發展。修行人要是想行走世間,就要和尋常人一樣。
但是,也有人不這麼想。他認為自己就是要讓尋常人知道,自己擁有很厲害的法術,要淩駕於尋常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