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答應過的不傷害(2 / 3)

何茜、張中坤、言戈……一切,都沒有忘掉,都還記得。

母親的慘叫與血液噴湧的鮮紅,紀遇額頭閃現的血洞與轟然的倒下,他們最後那目光的方向,都是自己,芥蘭忽然覺得,對不起真的沒有意義,或許根本就不需要,因為自己,從未怪過任何人,隻是那深情,卻注定要辜負。

對於紀遇,不是因為不能愛,是因為從來,都沒有想到過對他談“愛”……

原本昏暗的義北巷道,此時卻被十幾輛警車燈照的通明,那些車燈所圍的方向,便是MW暗組中暗林所布的埋伏成員,此時的他們,每個人都被或身穿特警製服或身著軍裝的人,押上了警車和軍車。

“明傾,你這次的事,可有想過後果?”一輛越野車旁,一個身穿軍綠色軍服的男人挺直而立,望著近前的女人,低聲喝道。男人約摸五十歲左右的模樣,七分短發整齊的梳起,一臉正氣,顯得極為威嚴。

“明傾知道,罰……明傾會領。”低頭一副恭敬姿態,容顏清麗的女人,卻正是未離開的明傾。

“這是領罰這麼簡單的事嗎?要不是水城門衛打電話通知,還不知道你膽敢私自行動,如今晶片全部丟失,你又怎能負的起全責!”男人的聲音低而沉,喝起來混厚鏗鏘,很有威懾力,明傾頭更低了,卻不再說話,也無話可說。

這些人,幾乎是在毋虛厷挾持芥蘭離開後五分鍾到達這裏,一到便對現場做了掌控,明傾也明白必定是接到了誰的通知,不過也確實,是她有錯,隻憑打草驚蛇,擅自行動這一點,也足以讓她受到嚴懲。

“報告!”周圍都是人聲嘈雜,好在那些警車警燈也未開,才不顯得特別雜亂,眼看著這邊的氣氛陷入僵持,一個同樣軍裝,三十多歲的壯實男子,走過來行了軍禮。

“什麼事?那邊有消息了?”方才與明傾說話的男子,對著那男人問道。

“是,在山路上發現兩個翻了的車,證實是那個人。”男人不帶絲毫感情彙報式說著,而聽到這話的兩人,卻是反應各不一樣。

“東西呢?找到沒有?”

“人呢?裏麵的人呢?”

那年紀稍大的人,公式化口吻詢問著他想知道的,而明傾,卻是一臉急色,問著她關切的。

“東西在車內!”普通軍裝男子,自然是回答本該報告的對象的話語。那年紀稍大的領導模樣男人點點頭,打開車門迅速上了車,看起來是要離開。

“人送到市中心醫院了!”普通軍裝男人也要走,可是臨上車前,還是對明傾的話,做了解答,雖然是依舊的麵無表情,可無疑讓某人的心裏,有了期望。

“歸,中心醫院!”顧不得與那車上之人道什麼別說什麼話,明傾轉身朝著一直站在遠處的申堯凡喊了一聲,便朝著義北出口跑去,接到她話語的申堯凡見此,雖還不明所以,但也什麼都沒問的緊隨其後,朝外奔去。

“部長,街道雖然全麵封鎖,人也疏散,但這裏槍聲已經被人聽到,明日怎樣向群眾交待?”同上了越野車的男子,對著稍大男人請示到,外麵的押解情況幾乎結束,十幾輛車,都被塞滿了暗組人員,所有士兵都在待命,而領導者,就在這越野車上,他們需要他的命令。

“告訴他們返回,警燈依然不能開!”男人望了眼打開的車窗外,沉思少許,這才緩緩說到,“至於槍聲……”

市義北附近居民,第二日談論的熱點話題,便是晚間那幾聲巨響,尤為老者淺眠,公園晨練者談論最甚,不到一上午,關於那奇怪響聲的流言便四散而來,談論的人由一變十如此迅猛的擴散,流言的內容也各是不一,有說義北昨日有社團老大聚集,有說是生意人發生仇殺,其中最為廣泛讓人信服的,是一老者所言軍車進巷。

該老者稱所居高樓方向隱約可見義北街巷,夜裏起夜遠遠看著十幾輛車出了義北,似乎是軍車的樣子,離的遠,隻是猜測,卻讓好奇之人頗為信服,尤其是年紀小些的孩子,出於對軍隊的向往,更願意相信此,且紛紛延伸猜測軍車為何進入義北。

網絡科技的發達,能使得信息極速普及,而對於人的流言八卦,也是傳播極快,各大網站紛紛出現討論貼,關於那奇怪聲音的來源與原因;可奇怪的是,那些帖子在發出後的不滿一分鍾內,紛紛被封,之後再發,更為迅速的幾乎瞬間就打不開。

與此同時,網上網警發布通告,稱昨夜聲響不過是幾名生意人洽談成功,高興之餘所放鞭炮,借此事造謠者,已被市警方逮捕,請大家不要再散布此類之謠言,這封貼與聲明的速度之快,都像是早有準備一般;而對於這件事的猜測,漏網之論壇,更是有堅信此言論者,並稱那段所謂聲明,實是可笑,談成的生意人多了,又有幾人,會大半夜去放勞什子的鞭炮。

實情如何,普通的民眾不得而知,但其實,對於談論的人來說,不過是對於陌生事物的好奇罷了,真相如何,實際上極少有人去追究,人們總是喜歡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想未知的事件,談論仍在繼續,可都是茶餘飯後笑談罷了,畢竟無論如何,義北都離普通民眾太遠,而對於他們,平日的生活幸福健康就好,其他的……

知不知道,又如何?

(篇外?傾本佳人)

我叫明傾,光明的明,傾陷的傾。

就如同我的名字,我的人生,從十六歲那年起,就如同落入無止境的黑洞,與光明絕緣,陷入了真正的黑暗之中,而那時的我,渾然不知。

我從來沒有把自己,當過天才的存在,我隻是對於許多事情,比同齡人有著更強的接受與做到能力,直到有一天,在大學的校園裏,我被輔導員叫走,然後見到了,那個在以後生命歲月中,相纏一生的男人。

他的話不多,單獨的相處,他問我,願不願意跟他走,離開這裏,與更多的哥哥姐姐在一起,那裏,我可以將我所有的才能盡情的展現。

他麵目溫和,自始至終,臉上都掛著極為讓人溫暖的微笑,我向來不喜歡與陌生人交談,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對他,一點反感都沒有,隻是覺得他的氣度極好,比許多學校的教授導師,看起來還要向一個溫潤的學者。

我靜靜的望著他,良久,沒有說話,他也不急,依然麵色溫和的凝視著我,就這樣,我和他說了第一句話,也是這句話,給了他帶走我的理由,也給了我,讓他帶走的理由。

我說,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是個天才啊!”

天才這種話,從來沒有人對我說過,也或許有的,但是我從來沒有真正的聽到過。我是孤兒,從小與姐姐在孤兒院長大,父母是誰或者是丟棄還是真的喪失,這些我都無從得知,從能夠學習開始,我對於老師所教的一切,都能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初始的時候,是多大呢?想想,至今似乎都能記得,七歲吧,那時候,老師總是誇我聰明,還當著其他的孩子表揚,之後兩年的歲月,我確實得到許多人的喜愛。

可這些人,隻是大人,不包括那些孩子。

死老鼠、小蟲、惡心肮髒的食物……許許多多的東西,開始頻繁的出現在我課桌裏,我回孤兒院的路上,我從來都沒有對旁人說過,不是我能忍,隻是覺得他們的把戲,太過幼稚,這些東西,其實一點兒都不可怕,每當我手提著那些肮髒,緩慢的走過每一個人的身邊時,都可以看到他們臉上或驚恐或厭惡的神情,紛紛回避,我卻笑了,這些不都是他們放的嗎?為什麼還要擺出一副假麵幹淨的模樣。

也許是我的不作為給了他們更多的勇氣,那些東西越發猖狂的出現,甚至於到最後,越來越多的人向老師告密,說是我帶到學校,這樣的汙蔑不知是誰的主意,但不可否認,我對於那人的聰明很是認同,第一次知道,栽贓,原來也可以是這樣。

他們厭惡我的理由很簡單,隻是我受到的表揚太多,每次的成績總是太好,孩子的世界,關注的無非就是這些,如今想來,太為可笑了。

我開始努力的學習,努力的跳級,也許我真的不善於溝通,無論哪個階段總是會被人排斥,女生的世界不允許我的插入,男生也不喜歡我整日冷冷的模樣,饒是如此,十六歲,也才被破格收錄,上了大一而已。

我跟著那個男人走了,理由也真的很簡單,化學實驗課上許多需要的東西,那些排外的學姐一點也不肯分給我,反而私自拿走了我的那份,而且不止一次,於是我的實驗,最終都變成了無意義,連報告,都交不出。

那個男人說,他可以給我想要的一切,不會有任何的短缺,反正,我不喜歡學校,走了,就走了。

他說的沒錯,在一個實驗室,我確實見到了許多想要得到的完全的實驗所需,那裏確實很多的哥哥姐姐,他們的生活就隻是實驗,於是我以為,我真的幸運的,找到了我想要的。

閑暇的時候,他會帶我離開實驗室,他教會我許多東西,那些,是在十六年人生中從未接觸過的存在,槍、散打、偵查,是的,他帶我到一個隱秘的山林,那裏有許許多多或同齡,或隻大那麼幾歲的孩子,我和他們一起學習,受訓,後來我才知道,其實我是他們之中最自由的,因為我可以隨意的離開,返回實驗室,而他們,隻是日複一日的重複著所有的訓練。

每周兩天的去往山穀,那也是最艱苦和最累的時間,但我不覺得那有什麼,就像是最普通的出遊,我喜歡現在的生活,比那之前的人生,有意義,也充足太多,我天生的骨子裏,或許就有著叛逆。

十八歲,我和那個男人在一起,似乎是理所當然,也似乎本該如此,我和他的差距太大,我明白,可是我不在乎。他是擁有我的第一個男人,那時的我,隻是單純的覺得他很好,對自己很不錯,其他的,並沒有想太多,我從來不喜歡在感情的事上想太多,實際上除了姐姐,這世上,也沒有人能讓我在情感上流連的人,他算是第二個,也許,算是。

我開始接觸到一個更大的,我未知的世界,初始的我隻知道所待在的地方叫做厷明,我隻知道這個地方屬於他,可是漸漸,我開始發現他不尋常的地方,除了那個隱秘的山穀,一群年齡相仿受訓的孩子,他似乎還在做著其他的大事,那些事,並不能擺放在太陽下,是屬於黑暗世界的存在,不能為人所知。

MW,一個組織的代號,明暗兩組,由他管轄。

他說,M代表明組,W代表暗組。

他說,那是末日、未來。

他也相信,隻有暗黑的人能為世界帶來未來。

可是暗組還是被排在明組的後麵,他說那是那些個老頭子的想法,也是那時候,他告訴我,這個組織最高的領導,是這個國家。

我不喜歡多問他的事,可不代表我什麼都不懂也不想,起初,我也會以為他做的事,就是為某種利益不道德的存在著,直到他向我講述,創辦的原始意義,是因為某樣東西,而真正支持起厷明集團與山穀與MW的,是國家十一軍情局,所有包括我,都屬於國家。

他確實很看重我,教會了所有,也把所有,告訴我。

有時候也會問他,為什麼,他總是會笑笑,一如既往笑容溫和魅力,“你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孩子”。

他總是把我當做孩子,可我喜歡這種感覺,就像是父親,事實上,我從未見過我的父母,但是他給的照顧,我似乎都可以如此感受的到。直到有一天,他把我叫到近前,嚴肅的望著我,說需要我完成一個任務。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對我鄭重的模樣,他說,我不是個孩子了,那一刻的我忽然有些恐慌,甚至於害怕,可是他說,隻要完成他所交代的事,我就可以重新回到這裏,回到他的身邊,他說,很快。

因為他的安排,我遇到了生命中第二個男人,或者說,男孩兒,至今我也不知道,是否有真正愛過他,但是在記憶裏,他確實是最難消去的一個,我想也許有,隻是後來,不記得了。

化學係,好在是我熟悉的科係,他讓我接近那個叫林澤楷的導師,而第一步,是接近他最喜愛的弟子,張中坤。於是苦心的計劃與調查,終於在某日,裝作偶然的,與他相識,我說,你好,我叫明傾。

有時我也有想,我那麼深刻的記得他,會不會隻是因為他陪伴我度過生命中最美好的一段是時光,是的,美好,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我已經不隻是單純的因為任務和他在一起,還因為他的笑容很是舒心,他的相處是真正的單純,他從不要求我付出什麼,相反他總是為我做很多事,他是真的珍視我,是那種小心翼翼的珍視,與那個男人,不大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