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拉住她,喉嚨幹澀,“薇薇,我離婚了。”
她推開他的手,“你想說什麼?”
“薇薇,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求你。”
淩雪薇終於折轉回身,對上他滿含期待的眼睛,“不可能,我們之間早已經結束,我愛上江卓然了,很愛很愛,即使不能跟他在一起,但是為了他,我願意去做任何事,你明白嗎?”
洛晨驚訝的望著她,“他跟你說過一樣的話,看來我不應該在自私下去,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你說的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對你說過相同的話?你要帶我去哪?”
“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洛晨把她帶到淺水灣的別墅區,“他最後一次來找我是求我把房子賣給他,這是鑰匙,我一直想找個機會跟你說這件事,薇薇,對不起,我太自私,我想他是真的愛你,你也是真的愛他,所以,勇敢一點吧。我想他現在應該很需要你。”
淩雪薇望著不遠處的房子,看著手裏的鑰匙,她不過是隨口說的一句話,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竟然為了她放下自尊去求他,他是鼓了多大的勇氣啊。
“去找他吧,不要在逃避,不要在欺騙自己,薇薇,別讓相愛變成相愛過,別讓遺憾留在悔恨裏。”
“我明白了。謝謝你。”淩雪薇說完向遠方跑去,她要去找他,她一定要找到他。
她怎麼可以放棄他,她怎麼可以讓他一個人獨自忍受痛苦,她太傻了,他們說好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他們說好不管生老病死都要不離不棄的啊,他說他一輩子都不會放開她的啊……事情怎麼會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呢,他們怎麼可以像陌生人一樣失去了聯係呢。不可以,不可以,怎麼可以。
淩雪薇動用了所有的關係,托人以最快的速度辦了護照和簽證,然而護照和簽證的審核手續遠比她想象中的複雜,等待是漫長而又痛苦的,她從未覺得時間是這麼的難熬。她接連等了一周,結果卻因為她收入太少審核不予通過,這讓她十分生氣。
本就焦急萬分的她,忽然想起她跟江卓然的結婚協議,看著被退回的審核表格,她在未婚一欄做了個小小的更改,再次把表格遞交上去。
沒想到這次的回複很快,簽證大使館還給她特別發來一封致歉信,大意就是他們不知道她是中天集團的大少奶奶,所以才特別致歉,她微微一笑,這個世界真的到了視權貴為標誌的地步,如此可笑。
因為事前做好了準備,她側麵打聽得知江卓然可能入住的醫院,淩雪薇大學時選修的專業是英語,所以應付基本的簡單交際還是沒問題的。下了飛機,她伸手攔了輛出租車,用熟練流利的英語簡單報出了目的地,就直奔醫院。
世界太大,能遇到一個對的人太不容易,她才不要輕易放棄。
淩雪薇接連找了幾家美國最為知名的腦科醫院都沒有找到,但她並沒有因此而放棄。她堅信,她一定能找到他。她隻是需要冷靜下來。
然而,事情遠沒有她預想中的順利,她第一次孤身一人,身處異國他鄉,什麼都需要靠自己,除去語言的障礙不說,接連幾天的日夜奔波讓她已然筋疲力盡。
世界太大,要想找一個人實在是太不容易,太不容易。
美國紐約知名的一所醫院裏,江卓然靠在病床上,目光呆滯的望著窗外,他總覺得自己少了什麼,但是少了什麼呢,他實在是想不起來。
病房外麵,連韻依隔著玻璃望著房間內,自從手術後,他一直保持著這樣的狀態,他不怎麼說話,也肯乖乖的吃飯,就是這種沉默讓連韻依心裏發怵。她曾不止一次的問醫生,醫生說,“他應該是選擇性失憶,這個在手術前已經告知你們了。他能醒過來手術已經很成功了,後麵可能會有一些後遺症你們要做好準備。”
連韻依送走了每天例行檢查的醫生,推門進入,“卓然,今天天氣不錯,我們出去外麵曬曬太陽吧。”
“恩。”他點點頭,坐上輪椅,“媽,我是不是忘記什麼了?”
“你是忘記了,過去的你太倔強,過的太辛苦,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連韻依推著他到醫院附近的公園裏。
呼吸著公園裏新鮮的空氣,江卓然望著不遠處的山心裏有些茫茫然,“媽,我想一個人待會,你先回去吧。”
“卓然,這怎麼行,你現在身體很虛弱,媽不放心。”
“沒事,我就是想一個人待會,放心。”江卓然拍拍連韻依的手安慰到。他回頭眼神堅定的望著連韻依,連韻依隻好點頭默許。
淩雪薇接連數天的尋找無果,加上不適應美國的天氣和飲食,她竟然感冒了。這一天,她來醫院打了針,開好藥,出了醫院大門,誤打誤撞的走進公園裏,四處轉了轉,她看著身旁的情侶一對對的從身邊經過,想到江卓然,她的眼睛不禁有些濕潤,眼淚簌簌的滑過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