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栓柱回家時,劉方氏正在灶房裏燒著飯,劉栓柱進了灶房,顧不上去幫劉方氏燒火,先就急切地問道:“娘,張婆子來過沒有?”
劉方氏白了劉栓柱一眼,恨恨道:“剛進門,也不說幫著娘燒火做飯,先就問張婆子,看這樣子,以後也是個指望不上的,娘上輩子也不知道是做了啥孽,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了一群白眼狼。”
自小到大,劉栓柱對劉方氏都是言聽計從,可是這一次,他卻是有些急了,因為他知道他娘舍不得錢,一直不想叫他請張婆子來保這個媒,他還真怕張婆子來家裏了,他娘會給張婆子臉色看,依他娘的脾性,從中作梗也不是沒有可能。
“娘,張婆子到底來沒來過啊?”
“喲喲喲,這媳婦還沒娶進門呢,就開始對娘吆五喝六了,這媳婦要是進了門,還不得跟媳婦合夥往死裏作踐娘啊。”
劉栓柱想從他娘這裏聽到些邊四娘那邊的消息,結果隻招來他娘一大堆刻薄的牢騷話,連一句有用的話都沒聽到。
劉栓柱心裏著急,實在是沒心思待在灶房裏聽他娘的那些牢騷話,對他娘說了一句“我有事出去一趟”,然後轉身出去了。
劉方氏一見劉栓柱走了,心裏更氣了,拎著炒菜的馬勺就追了出去,衝著劉栓柱的背影嚷嚷道:“咋了,我養你這麼大了,現如今我連一句話都說不得了是吧,人家常說,花喜鵲尾巴長,娶了媳婦忘了娘,你這媳婦還沒有進門呢,你就想騎到你娘頭上來了,早知你是這麼個忘恩負義的東西,當初你生下來的時候,我就應該把你摁到尿盆裏去!”
隔壁的劉崔氏聽到這邊的動靜,端著一個碗又趴到了牆頭上,聽了劉方氏的話,哧的一聲笑,“喲,有人給你家栓柱說媳婦了啊,這是哪家的姑娘這麼不長眼呢,找上你這麼個婆婆,該不會是個傻子吧。”
劉方氏聽了,用馬勺指著劉崔氏罵道,“咋哪都有你說話的份兒?你個黑心爛肝的,哪天閻王爺把你收了去,拔了你的舌頭再投到那十八層地獄裏去蒸煮。”
劉崔氏又是哧的一笑,“喲,我又不愛背後扯人閑話,我又不是愛財如命,我又不是那偏心眼,閻王爺他才不會來找我呢,閻王爺要找啊,也是來找那不把自個兒子當回事的娘!”
劉方氏一聽立時就火了,“劉崔氏,你這是說誰呢?!”
劉崔氏吸溜了一下碗裏的飯,慢悠悠道:“我又沒指名道姓的說你,你急個啥,該不會是心虛吧。”
劉方氏今兒個本就窩了一肚子的火,這時聽了劉崔氏的話,更是怒火萬丈,也沒有細想自己手裏拿的是什麼東西,拿著馬勺朝著劉崔氏就扔了過去。
劉崔氏見勢不妙,早把頭縮了回去,馬勺沒有砸中劉崔氏,咣當一聲落到了劉崔氏家的院子裏。
把馬勺扔出去後,劉方氏才明白過來自己幹了啥事,急吼吼地跑到圍牆邊,叭著牆頭衝著劉崔氏嚷道:“劉崔氏,快把我家的馬勺還給我!”
劉崔氏蹲在牆根,聽了劉方氏的話,嗤了一聲道:“喲,這就怪了,你家的馬勺,你問我要幹啥?我都多少年不進你家的門了,我啥時候拿你家的馬勺了?”
劉方氏聽了,知道劉崔氏這是不肯還馬勺了,急得就要親自去劉崔氏家拿,劉崔氏當然猜得到劉方氏想要做什麼,站起來就堵到了自家院子門口,看到劉方氏急吼吼的過來了,把院門一檔道:“二嬸子,我記得你可是在全村人麵前發過毒誓的,說這輩子都不會進我家的門,這才幾年呢你就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