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說了一個謊言,就需要無數的謊言來掩蓋。趙悅隻是提了一下自己聽說過蘇東坡的一首詞,曾布這老頭就立馬追根溯源。
“呃。”趙悅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尷尬笑著道:“有點記不得了。”
“別給我打馬虎眼!”曾布老頭兒一瞪眼,虎視眈眈盯著趙悅,道:“快點說,年紀輕輕,咋就那麼墨跡,一點也不爽利。”
相處的這些天,趙悅也算是了解曾布這老頭了。這老頭就沒啥愛好,唯一愛好就是喜好研究各種詩詞。不過說來也怪,這老頭喜好詩詞,可偏偏他的身上,也沒有什麼拿的出手的詩詞。
趙悅一狠心道:“真有些記不得了。”
曾布卻不想放過他,瞪眼望著他,老頭脾氣也倔,對於詩詞,更有些鑽牛角尖,狠狠道:“記得多少是多少!”
好吧,看來自己不說,這老頭是不會放過自己了。反正自己也說的也是聽來的蘇東坡的詩句,就算這世上真有蘇東坡的存在,趙悅也不怕對方來找自己麻煩。
他故作沉思,就像是在努力回想一般,好一會才開口道:“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
曾布老頭聽到這話,眼睛頓時微微眯起,摸了摸胡須,下意識點頭。顯然,蘇東坡的這首《定風波》第一句,就已經引起了曾布老頭的興趣。
還沒等曾老頭多說什麼,趙悅接著往下念了一句,“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
啪!曾老頭聽到這一句,直接一拍自己的大腿,幾乎是脫口而出,道:“好!”
趙悅在心裏腹議著,這詩詞當然好了。就算是在後世,這都被評為蘇大學士最好的詩詞之一。所以趙悅接著說出下一句,“一蓑煙雨任平生。”
曾老頭的眼睛,頓時瞪大如牛眼了。那原本略顯渾濁的眼神,就像瞬間有了光彩,整個人的氣勢,都變得不一樣。他的呼吸,也變得急促了幾分。
在他的腦海裏,就像進入了這首詩詞的意境,臉色微紅,宛如喝醉酒一般,重複呢喃道:“一蓑煙雨任平生,一蓑煙雨任平生。”
似乎,這一句擊碎了曾老頭的心裏防線。事實上,這首詞是東坡大神被貶流放後,借酒抒發自己懷才不遇的情感之作。顯然,曾老頭想到了自己。
要說這曾老頭,還是很有才幹的。可惜,一身才幹,卻隻能屈居翰林院和國子監太學裏做學問,一身才華得不到施展。此刻聽著趙悅念著東坡大神這首懷才不遇的抒情詩詞,整個人的情感,宛如尿崩一樣,滾滾而來。
看著曾老頭這激動樣子,趙悅都有些擔心他那老心髒會不會受得起,連忙問道:“曾老大人,你沒事吧?”
曾布總算反應過來,長出一口氣,道:“沒事,接著玩下念。”
看著對方表情,趙悅再次關心道:“真的沒事?”
曾布老頭再次吹胡子瞪眼,狠道:“叫你念你就念!”
好吧,趙悅翻了一個白眼。他現在也算是摸清了這曾布老頭的脾氣,看著他再次吹胡子瞪眼,也放心下來,接著道:“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