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祐帝的一句話,直接打亂了趙悅修路的原本計劃。按趙悅之前設計的工期,最少要縮短半年。工期壓縮半年,說起來簡單,但真正想要做到,則不是簡單的事情。
這畢竟是一個係統性的工程,牽一發動全身。要工期縮短,在現有的條件下,就隻能加大人力物力的投入。
汴京城到應天府道路的修築權,趙悅早已經分派承包給了汴京城的各大商行。就是合同,都全部已經簽訂了。當然,之前簽訂的合同,可沒有要求縮短工期這一項目。現在趙悅要縮短工期,就必須和這些修路的商人商量。
不得已,趙悅再次召集了所有承包築路的承包商人,開了一次碰頭會。
眾多承包商人聽到趙悅要縮短工期,加快築路速度,自然不樂意了。要加快工期,就要他們這些承包商人加大築路的人力物力的投入,加大這種投入,築路的成本自然要增加。
本來趙悅給這些人的利潤,不算豐厚。如果要再壓縮半年的工期,隻需要細細核算一下,眾人就明白自己的利潤空間,其實已經被壓縮得所剩無幾,自然不肯了。
趙悅的話沒落下多少,就有人開口表示反對。一個隻承包了一個標段的小承包商人,首先表態了。這商人的資本本來就不算很強大,勉強吃下了一個標段,就指望利潤。此刻趙悅要求加快工期,他輕輕一算,自己根本無利可圖。
他毫不客氣,站起來反對道:“趙大人,咱們可是簽了約定的。這約定可是注明了工期到明年年底,你這忽然要提前半年道路竣工,我們可做不到。”
他的話落下,周圍的商人也紛紛攘攘,表示反對起來。
“是啊,趙大人,咱們合約上,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注明了道路竣工日期是明年年底,明年夏天,我們可完不成。”
“就是。大人,你這樣做,我們根本無利可圖,這道路,我們還修來做什麼?”
“沒錯。大人,要是要我們提前半年竣工道路,這條路,我們是沒辦法做下去了。”
一時間,大廳宛如變成了菜市場,嗡嗡嗡的。坐在大廳裏的這些修路商人,人人開口,反對趙悅。
趙悅早已經料到情況會變成這樣,聽著周圍商人的反對,他微微抬手。
看到他的動作,大廳倒是慢慢安靜下來,眾多商人看著趙悅,等待他說話。
趙悅掃視了眾人一圈,這才微微笑道:“我當然明白諸位的心思,也理解你們的意思。隻是,這道路要求提前竣工,不是我趙某的意思,而是皇上的要求。”
“皇上的要求?”
聽到這話,眾多商人麵麵相覷。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趙悅這話到底是真是假了。畢竟,他們這些商人,可想不到修路這事兒,還讓當今皇上惦記著。
一個商人麵帶驚疑,看著趙悅問道:“趙大人,你不是和我們開玩笑吧?官家還會惦記咱們修路這事兒?”
大周朝的皇帝,民間百姓也喜歡稱之為官家。
趙悅攤開手,道:“這事兒,你覺得我會拿出來騙你們嗎?”
眾人見趙悅神色認真,不像是玩笑,倒是陷入了沉默。大廳,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趙悅看眾人臉色嚴肅,開口道:“工期提前半年,道路提前半年竣工,這事兒,現在不是和大家商量能不能完成。完不成,也得完成了。否則,明年要是皇上追究下來,我趙某人擔不起這責任,你們也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