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安石的見麵,自然算得上是不歡而散。
朝廷上的風潮湧動,趙悅卻懶得去關心了。就算自己躺著中槍,被元祐帝利用了一把,成為收割曹侯和石家的刀子,他也沒辦法和人說清楚,也沒辦法哭訴自己冤枉了。
在趙悅看來,自己隻是因為給了一個小小的契機,讓皇上有機會去借機削弱石家和曹家這樣的世代將門官宦家族,成為皇帝的刀子,難道自己還能反抗不成?
不過,皇上這樣對汴京城這些豪門貴族開刀,盡管還隻是從表皮開刀,可依然讓趙悅感覺到了一種越發緊迫的危險感。
元祐帝,實在是太老了。他已經是大周朝甚至整個曆史上,在皇位上做得最久的帝王之一。三十多年的帝王尊嚴,讓他在這帝國確實有著無上的威嚴。也是因為在位時間太長,他自然也老得太多了。
從他大刀闊斧想要改革大周朝的弊病來看,他整個人都表現出一種急迫感,也表現出一種心有力而氣不足的感覺。
就如自己提出要在江南增開五個市舶司的提議,嚴厲打擊江南走私情況,成立江南緝私隊和水師的奏章,到現在也沒有明確給一個答複。明明知道大周朝的弊病在那裏,但元祐帝依然在猶豫,或者在擔心害怕一些東西,根本不敢真正放手去。
所以,對於決定趙家朝著江南發展的決心,趙悅也是越發堅定起來。讓趙家遠離汴京城這個政治漩渦的中心,就算發生事情,也能及時才做措施預防。元祐帝活著都還好,趙家看起來聖眷正隆,還有襄城公主這個護身符,趙家除非造反,否則都不可能有事兒。
一旦元祐帝真不在了,換了一個皇帝。一朝天子一朝臣,趙家還置身在汴京城這樣的政治中心,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麼死。
玩政治,趙悅是真沒有把握和汴京城這些豪門貴族和那些權臣鬥的。他可從來不敢小看古人的智慧,特別是做官的藝術,嘿嘿,那真是能把這門事兒做到極致的。
大相國寺附件的地塊拆除工作,伴隨釘子戶的離開,自然再次加快起來。幾百個工人同時勞作,場麵確實非常壯觀。
趙悅隻是偶爾去瞄幾眼,剩下的大部分工作,都交給李誡現場監工負責了。招商錢莊擴展培訓的事兒,他也是除了偶爾開一下培訓外,剩下的事兒都交給趙若竹和襄城公主兩個女兒去做。
大姐的婚事,有趙悅的娘親在操辦,他這弟弟的,似乎插不上手了。至於江南那邊的事兒,隔三差五都可以接到徐寧和曾墨的來信。信上基本上都是報一下平安,除了回信,也沒讓趙悅太費心思了。
一時間,趙悅又覺得無所事事起來。
時間,不知不覺,進入到了三月中旬。
進入三月中旬的汴京,寒氣已逐漸消散,春天漸來,天氣開始變得暖和起來。城外的汴河和城內的金明湖岸邊上的柳樹,已經開始冒出了綠芽,到處開始顯露出春天的氣息。
躲藏了一冬天的富貴少爺少女們,到了這時候,也都全部活了過來。開始陸陸續續出動,一起結遊泛遊,或是三五成群,開始乘坐著馬車,去城外開始踏青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