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皇子臉色一滯，擠出笑容，勉強點頭道：“算是吧，趙悅，本王這也是為了江南的安寧。”
說到這裏，十皇子似乎怕趙悅誤解，歎了一口氣，道：“趙悅，得饒人處且饒人。有些事情，太過激進，太得罪人的。”
趙悅笑了笑，很認真看著十皇子，問道：“得罪的人，包括十皇子您嗎？”
十皇子一愣，這種事情，他自然是不會承認的。搖著頭道：“我們是一家人，說這些話就過了。隻是，餘杭縣終究是我的封地，封地上的都是本王的子民，你要是處罰那麼重，會引起民不聊生呐。”
趙悅笑了起來，民不聊生，就算天下大亂，這些大戶人家都不可能民不聊生呐。所謂路有凍死骨，朱門都會酒肉臭，這些大家族會民不聊生？
當然，這話他是不可能當著十皇子麵子上說的。十皇子看著他發笑，微微皺眉，有些不悅起來，道：“趙悅，難道本王說的很好笑？”
趙悅收起笑容，搖了搖頭道：“十皇子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明白皇子愛護封地子民的心思，皇子仁愛，此乃大周的福澤。不過皇子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情。”
十皇子皺眉，問道：“什麼事情？”
趙悅神色變得嚴肅起來，沒有避開十皇子的眼睛，而是和他對視著，很認真道：“這天下，是大周的天下。他們確實是皇子你的封地的子民。但首先，他們都是大周的子民，是皇上的子民！”
十皇子聽到趙悅這話，臉色微微變了一下。盯著趙悅，趙悅並沒有避開他的眼神，趙悅的神色很平靜，也很坦蕩。
一時間，亭子裏誰也不說話，就這樣對視著，氣氛有些凝重。
晚風吹拂花園裏的花草樹木，發出輕微的沙沙聲音。偶爾燈光閃過兩人的臉頰，將兩人的表情深深的鑲嵌在周圍的牆壁之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十皇子才哈哈笑了起來，他笑完後，看著趙悅很隨意問道：“這樣說來，那一百多萬貫錢，是不可少了？”
趙悅笑了笑，點點頭道：“一文錢都不能少。家有家規，國有國法。既然市舶司已經定了規矩出來，他們不遵守規矩，那自然要按照規矩來處罰。”
說到這裏，趙悅微微低頭，聲音低了一些，接著道：“就算是王子犯法，也要庶民同罪的呢。”
十皇子臉色有些抽搐，趙悅這話，簡直就是不給他這個皇子任何情麵了。要說十皇子來之前，可是信誓旦旦，覺得趙悅會給自己一個麵子的。就算要處罰那幾艘海船，也隻給一個意思意思就好了。
現在好了，趙悅不但沒有任何退步，甚至就連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話都說出來了。十皇子年紀本來就不大，此刻讓趙悅這樣一說，那還管什麼城府和心機。
他有些急和惱怒的站起來，看著趙悅，語氣一點都不客氣，質問道：“這樣說來，你是一點都不會讓步，就要要處罰他們了？那幾艘船上，也有本王的股份，你是不是也打算連本王也一起處罰？這樣說，你是一定要罰那一百多萬貫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