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杭州府知府衙門裏，杭州知府曾永和趙悅坐在一邊喝茶。
曾永自然已經知道趙悅的打算，知道今天趙悅約見了三位家主，還準備扣留在市舶司。所以他帶著驚疑和擔憂看著趙悅問道：“真要軟禁他們？你這樣做，可就是真正撕破臉皮了啊。”
趙悅笑了笑，點頭道：“沒有看見錢，他們休想離開市舶司。至於撕破臉皮，嘿嘿，不撕破臉皮，他們會給錢？不撕破臉皮，市舶司能在這江南立足？”
曾永很嚴肅道：“你可知道這樣做的後果？”
趙悅無所謂道：“後果？叔父，在他們發力，動了那麼多人給我們施壓，這事兒就已經注定不能善了。嘿嘿，何況就連汴京，都能請動五位禦史聯名彈劾，這手筆，可真是夠看得起我了。”
曾永沉默起來，趙悅說的沒錯。當江南地方官場上的人物動起來，還有汴京那邊的動作，都注定這一場“戰爭”是真的無法善了。要麼趙悅滾蛋，要麼就隻能一條路走到底。
不知不覺，就連曾永也被趙悅給綁在了市舶司這條船上了。不管怎麼樣說，在江南官場上的其他人看來，曾永就是趙悅這邊一夥的。
好在，現在杭州府已經在曾永的牢牢掌控之下。重要的幾個衙門，都以曾永馬首是瞻。就是府衙下麵的幾個縣衙的縣令，最近也在他的手段下，朝著他靠攏了。
拋開其他因素不說，現在的曾永倒是越來越欽佩趙悅的果敢和魄力了。如果是他，或者是真沒有勇氣這樣破釜沉舟要和江南的這些士族門閥幹上的。至於最後到底是什麼結果，他自己也無法意料。
曾永猶豫了一下，才問道：“那這事兒，你到底是怎麼樣打算，他們如果真的不肯交錢，難道你要一直軟禁不成？”
趙悅搖了搖頭，語氣卻帶著冷笑道：“一直軟禁，市舶司衙門可沒準備他們的飯食。今天要是沒有回複，明日市舶司的士兵，就可沒有那麼客氣了。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抄家滅族要緊，還是這點罰款要緊？”
“抄家滅族？”曾永一驚，看著趙悅道：“這，這怎麼又扯到抄家滅族了？他們就算有錯，可也沒有到這樣的罪過吧？”
趙悅笑了笑，看著曾永很天真道：“叔父，罪行什麼的，難道還需要刻意去找？說有罪，就有罪！何況，就他們海船上查出的那些朝廷明令禁止的兵器，要將他們辦成一個造反的罪名，難道還很難嗎？”
說到這裏，趙悅頓了頓，不緊不慢道：“我現在是給了機會給他們。他們真要是不肯認清局勢，不肯低頭。我不介意市舶司的刀舉起來的。”
“反正，市舶司的那些士兵，還沒有殺過人！我不介意，讓那些士兵的刀沾沾血！”
“造反？殺人！”曾永目瞪口呆看著趙悅，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話了。
他沒有想到，趙悅沒有最狠，隻有更恨！此刻，就連造反的罪名，都可以捏造出來了。
哦，說的捏造啊，似乎也不對。曾永是見過那些海船上查出來的兵器的。說起來，這事兒，要嚴重也嚴重，畢竟這些兵器還有弓弩存在，海船的目的又是高麗和東瀛。但要說不嚴重，也不嚴重，因為海船才出海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