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曾永才反應過來。
看著那些裝滿了人頭的箱子，曾永強忍內心不安，問道：“那賢侄，這些人頭，你打算如何處理？莫非，還想拉去京城不成？”
拉去京城嗎？顯然不可能了。能拉到這裏，就已經很不錯了。真要拉去京城，這就不是功勞了，把京城那些官老爺給嚇住，還可能給自己穿小鞋呢。
不過，趙悅既然把這些人頭給帶回了陸地，自然不會就這樣隨意處置了。一想著自己帶著數千顆人頭一路在海上飄蕩著回來，他的心裏都忍不住惡寒。
實際上，當趙悅第一眼看著這些人頭的時候，也和在場的官員百姓表情差不多，都臉色蒼白難看，要不是控製得好，也嘔吐了出來。
就算現在在看到這些人頭，表情表現得淡定，然而那人頭的模樣，還有空氣中那淡淡的屍腐味道，也一樣讓他的胃部有些翻騰。
強忍著內心的不舒服，但他的表情還是露出一抹笑意，顯得人畜無害回答曾永的話：“當然不會了，這些人頭，我打算在海邊建一座京觀！”
京觀！
聽到這個答案，周圍人再次忍不住臉色一變。就是曾永，都忍不住色變起來。
京觀,又叫“京丘”或“武軍”，這是戰爭中,勝者為了炫耀武功,收集敵人屍首,封土而成的高塚。盡管有炫耀武功，展現戰績的一麵，但更多也有殘暴和弑殺的一麵。
在大周朝這個講究文治武功的年代，在這時代講究士大夫與皇帝共治天下的時代，已經有上百年都沒有建立過京觀的事跡了吧？所以，當趙悅說出要把這些人頭建成京觀的時候，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不到萬不得已，沒有人會玩京觀啊。趙悅打算建京觀，這是想要幹嘛。就算是在慘烈的戰爭年代，不到萬不得已，都不可能有人建京觀的。
建立京觀，一方麵是炫耀文治武功，另外一方麵，就是赤裸裸的炫耀武力，是對另外一方麵的挑釁了。整個大周朝立國快兩百年，也不過經曆過幾回京觀的事跡而已。
趙悅真要建立一座京觀，恐怕會引來天下嘩然。朝廷上，都可能會有很多人指責。畢竟，京觀這種事兒，實在過於殘忍和顯得好武與噬殺。
“賢侄，三思啊！”
曾永回過神來，直接開口勸道，“京觀一事，三思啊！”
趙悅明白曾永的擔心，如果他真一心要拿這些海盜的人頭去建造京觀，估計滿朝上下，恐怕都要和皇帝老兒彈劾他了。彈劾的內容，絕對是趙悅這種行為，實在有違天和，違背人倫，弑殺無度、屠夫劊子等等。
隻是，趙悅會在乎嗎？
答案肯定是不會在乎的。把這些人頭敢帶回來，趙悅就已經做好了打算。用一句名言怎麼說來著，“世人毀我、誹我、謗我，與我何幹！”
本來滿朝文武，也沒有幾個人喜歡他。既然如此，他何必還要在乎別人的看法。隻要能鎮住這一片海域，讓海盜再也不敢撫自己的胡須，讓這大海商路通暢，就算他做一會劊子手和屠夫，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