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折這麼一說,一旁高銘聲的臉自然有些掛不住,便忙問白折這到底怎麼回事。
待白折解釋完畢,木尋安和高銘聲總算也明白過來。——這王天佑,根本是在誘導他的妻子阿香主動為女兒獻祭。王天佑故意在外蹉跎了幾天,故意晚了幾天回家。他這樣,為的就是等到自己孩子快死去的時候才回來。
孩子快死了,再去現賣魚,等到人買了魚、回家、煮火、做飯、吃下,時間上根本來不及。他們的女兒再也等不了這樣多的時間。如此一來,他們無法賣魚害人,隻能趕快把魚做了、讓自己吃掉。
自己把魚吃掉,才是最快的法子。隻有用這個法子,才來得及救他們的孩子。
兩夫妻為了自己的女兒,先是用此魚害別人。怕是後來這王天佑見著越來越多的人已經被救治,這個方法不再管用,而且有風險。於是他把壞腦筋動在了自己妻子身上。他妻子神不知鬼不覺地躺在這屋子裏,隻有等死。她一旦死了,便把心髒徹底獻祭給他們的女兒。他們的女兒、也便徹底恢複如初了。
白折他們都不料,王天佑竟是這等心胸險惡之人。
高銘聲忍不住感歎。“我正奇怪呢,這王天佑根本沒犯什麼罪,至少警察沒有從魚本身檢查出問題,按程序,是不會關王天佑這麼多天的。原來,他竟對自己的妻子做這種算計。”
“就算是為了救自己的孩子,他的行為也是謀殺。”白折握拳,“若沒有我們,這阿香怕是真的會因饑餓而死,把自己的心髒徹底獻祭給她的孩子。”
“我們現在該怎麼做?”木尋安卻是也歎了一口氣,“這夫妻一開始都想害別人,我其實也並不同情這阿香。”
白折聽罷,隻看向阿香,良久之後,道:“再給她一個機會吧。沒有人有權決定另一個人的生死。是選擇讓女兒活下去,還是讓她自己活下去,我們給她選擇。”
白折這般說完,便讓高銘聲幫忙扛起阿香回靈骨齋。白折則在家裏留下一張字條:“要救你的女兒,來公孫巷靈骨齋。”
白折如此做,也是想著等他們救醒阿香,王家女兒的病又會加重。王天佑心裏疑惑了,很大可能是回家看看。如是,他便能看到桌上的字條了。
白折一行把阿香帶回靈骨齋後,事情也果如她所料。
極夜並沒有立刻救阿香,因為他認為應該給他們的孩子一些緩衝時間。他們的孩子本就快死了,如今“借”了阿香的心跳動,也得讓她身體稍微恢複一些,再把這心“拿走”為妥。
如是,一直等到了次日傍晚,極夜才救治了阿香。
阿香在客房中醒來。屋內陳設簡單樸素,也是明清時的樣式。阿香醒來,看著周圍陌生的陳設,有些疑惑自己身在何處。
好在,阿香還是認識木尋安的。木尋安手中擺弄著一把紅色的傘,好似在修這把傘。
阿香坐起來,問:“你……你是上回和白小姐一起買繡品的小姐。這是哪裏?”
“我姓木。”木尋安偏個腦袋,“我若說這裏是仙界,你信不信?”
“你……”阿香捂住頭,“這到底是哪裏?小姐別開我玩笑了!”
“你不信我?我真的是有法力的神仙。”木尋安便站起來,“這把紅傘就是我做的,它能帶著人穿越屏障。不信你瞧。”
木尋安這麼說著,便到了屋外,關上了門。過了一會兒,阿香盯著門的方向,便看著門邊的牆上突然穿出了一把傘。而後,傘下出現一個人,巧兮盼兮,不是木尋安又是誰。
阿香揉了揉眼睛,似不敢相信自己看了什麼。
木尋安便上前。“我,還有白折姐姐,都是有神通之人。我們救了你。我們之前之所以裝作去找你買繡品,其實隻是為了查探發生了什麼。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了你們那個能夠穿越空間的銅盆。”
“銅盆?”阿香表情由震驚慢慢變得鎮定,隨後又焦急起來,“我……我要去看我的孩子!她在哪裏?這到底……我不懂什麼穿越空間,我隻知道那個銅盆會救我的孩子!”
“你不懂穿越空間,但你懂得那個銅盆會救你的孩子,你也懂得,若要救你的孩子,就得害別人的命。”
阿香聽了這話,嚇得渾身一抖。她朝門口看去,發現說這話的是剛到這裏的白折。不同於之前那般和顏悅色,此刻的白折神色嚴肅、目光清冷,像是能看到人心最深處的黑暗。
白折搖搖頭,再道:“一開始,我們見你為了孩子,熬了幾天幾夜在做繡品,還說你可憐。不料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害起人來絲毫不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