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好。我……我叫盛鋒。”盛鋒道,視線從白折身上轉到木尋安,再轉到白折身邊站著的人身上,他知道,這個人一定就是寂修了。
在他的世界裏,寂修已經死了,而那裏的白折因為寂修,從不肯接受他的心意。所以他幻想過無數次,寂修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如今,他總算是在這個世界裏見到了。雖然,兩個世界已經出現拐點,意味著曆史也不一定一致,因為總是某些曆史的不一致,才如蝴蝶效應一般,導致靈骨齋毀滅、那個世界才徹底走向另一條道路。
盛鋒無聲歎了一口氣,上前一步,道:“我來自另一個平行世界。我想,極夜已經告訴大家了。”
白折聽極夜講完盛鋒的事,就一直陷入了沉默之中。
寂修知道,她是在理解另一個世界的自己有多痛苦。靈骨齋沒了、寂修沒了、極夜沒了、高銘聲也沒了,她一定痛苦無比,可是她竟不敢死,她要繼續履行身為靈骨齋中人的職責。
寂修蹙了蹙眉,拍拍白折的肩膀,看向盛鋒:“你為了找到這裏,一定經曆了很多苦痛,那個世界的事情慢慢說,先休息會兒,我們招待你吃頓飯。”
聽了寂修這話,盛鋒的心果然奇跡般地安定了下來。好似寂修本身就有一種安樵人心的力量。怪不得,他是靈骨齋的主人。是他竭力維係了靈骨齋千百年來的安危。
“多謝。”盛鋒恭敬地說了一聲。
正好是飯點的時候了,良辰美景擺好了菜,讓盛鋒能夠飽餐一頓。
坐在飯桌上的時候,盛鋒不無感慨。他一直過著刀尖上舔血的生活,飽一餐、鋨一餐已成為習慣。除了偶爾回基地的時候,能夠稍微放鬆一下,跟兄弟們吃菜喝酒,其餘時候,就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畢竟受雇傭去打仗、奪神器的時候,時刻都有危險、時刻也要保持警惕,匆匆忙忙啃口幹糧,就去幹架了。
他從來沒有徹底拋開所有戒心,隻安安靜靜地喝酒、吃菜,和友人們暢談人生。
盛鋒一開始還是很高興的,因為他這頓飯吃得從沒有過的踏實。可到了最後,他到底覺得有那麽一些不是滋味了。
尤其是,當他看到這個世界的白折的時候。
他想慶祝,慶祝新生、慶祝他找到了這個世界,可是周圍的人,雖然和善、雖然麵熟,但卻不是他熟悉的友人。
他對於這個陌生的世界來說,是個旅客。
盛鋒飽腹之後,桌上的眾人也都吃完了。寂修心知盛鋒有話要說,便拿了酒來。“能喝酒嗎?”
盛鋒見狀,豪氣幹雲地笑了。“能喝。不怕你笑話,在那邊,我都靠酒麻醉自己的。”
“這是我釀的梅子酒。嚐嚐吧。”寂修道。
“喲,寂修——”聽了這話,極夜本站起來,準備要走了,見狀如此,又重新坐回了桌上,忍不住控訴了一句:“這是那壇五百年的陳釀吧?我向你討了多少次,你都不給?!”
“那就留下來喝。”寂修勾唇,已開始倒酒。
隨後,良辰美景上前,把殘羹冷炙都收拾幹淨,高銘聲和木尋安告了辭、去虛理另一樁案子。這桌前,也便剩下白折、寂修、極夜與盛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