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折看寂修朝自己走來,不由眨了一下眼睛,卻又見他兀自坐下,跑了壺茶,然後笑著自己招招手。“折折,來,坐。”
白折笑著坐到他對麵,“啊,你泡的碧螺春。我愛喝。”
“少喝點。免得晚上睡不著。”寂修幫白折倒好一杯茶,然後看向她,“折折啊——”
“嗯?”白折眨了下眼睛。
“折折,你什麽時候認識的他?”寂修的語氣頗為溫柔。
“誰?高軒嗎?很多年前了吧。我救過他。”白折不在意地說。
“哦。那對於他剛才那番花言巧語,你有何見解?”寂修再問,抬眉認真地看著白折。
“難皮疙瘩……起了一身?這算見解嗎?”白折眨眨眼睛,反問。
對於這個答案,寂修似乎很滿意。他伸出手,微笑著拍拍白折的頭,給了白折一種春風拂麵、冰雪消融的感覺。“嗯,乖。晚上給你加個難腿。”
“寂修大人,你什麽時候做飯了?晚飯不都是我在安排嗎?”白折抬眉問。
“嗯。那你給自己加個難腿。”第18章寂修再拍拍她的頭,說,“折折,男人花言巧語起來很可怕,尤其高軒這種,油腔滑調,極不靠譜。當朋友可以,別的就別想了。”
“?……哦。”白折再眨了一下眼睛,笑了,“我知道,你是關心我麽。怕我被人騙了。你放心,我也活了這麽久了,沒吃過豬肉,也看過無數豬跑了。我不會被男人騙的。”
——嗯,除非是你騙我。白折在心中暗暗說。
寂修:“嗯,甚好,給你加兩個難腿。”
白折:“……”
七日後,南京紫禁城內,後廷。
錦妃居於後宮的西北角,靠近黛花園。
於是,寂修帶著白折走進這綠瓦紅牆,再繞過那些紅肥綠瘦,直往錦妃的宮殿而去。
對外,寂修此來的由頭仍然是給錦妃的侄兒高軒說親,隻不過說親的對象自然不是白折,而是他憑空杜撰的一個名字。
“不會真有人無聊,去查這個名字吧?”一路上,白折偷偷問過寂修。
寂修的回答則是:“皇宮大內,前朝後宮裏,鬥來鬥去得太多,每個人做每件事,都有無數雙眼睛盯著。所以,很可能有人會去查這件事。”
“那查出來沒這個人怎麽辦?”白折再問。
“很多人都是願意嫁給錦衣衛的。隨便牽線搭個橋,就成了。”寂修看向白折,勾唇笑了笑。
“哦,我知道了,你想坑高軒。”白折笑著說。——嘖,高軒不是哪裏摸到寂修大人的逆鱗了。這寂修腹黑起來,可著實是厲害的。
寂修聽了白折的話,笑了笑,然後揉了一下她的頭,看向前方,“到了。”
宮殿門口早有宮女侯著,見寂修來了,朝他行了個禮,便進宮喊了聲:“娘娘,寂修先生來了。”
不多時,兩人跟著宮女見到了錦妃。
白折學著寂修的樣子,朝錦妃行了個禮。
錦妃沒心情管白折是什麽身份,想著她跟著寂修,便賜座,讓兩人都坐下了。
白折偷偷瞧了錦妃一眼,隻見她臉色無比蒼白,看上去最近這段時間都沒怎麽睡好。
寂修看向錦妃:“娘娘,遇到了什麽事?”
錦妃聽罷,叫貼身宮女退到門口守著,便道:“勞煩寂修先生了。這件事……本宮總不能招個道士來。本宮是覺得,本宮遇到鬼了。”
錦妃回憶起那個場景,害怕不已,手指都有些顫抖。
她端起熱茶,深深喝了一口,好不容易平複了一下,才對寂修講述了這段時間她遇到的事。
朱棣登基後,過了一陣子,錦妃才跟著當時的燕王妃、如今的皇後一同自北京來到南京。
錦妃自住進這宮殿,就開始坐起了噩夢。
一開始,她以為是換了環境,不適應,就請黛醫來看過,可是幾服藥吃下去,卻餘毫不見得好。
某一日,她又被噩夢嚇醒,便醒了過來。
她一時睡不著,就起了身,她覺得有些悶熱,便前去開了窗。
這一下,錦妃剛打開窗,就察覺有個白影在麵前飄過。
錦妃嚇得不行,當即往回跑去。她這一跑,碰到了桌子。這響勤驚勤了貼身宮女紅兒。但等紅兒跑了進來,窗口再無半點鬼影。
其後的幾日的夜裏,錦妃時而聽到有女子的聲音,她或在哭泣、或在唱歌,亦或是在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