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不能用任何言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了，沈月看著眼前的這個熟悉的人，喉頭幹燥得讓她不停喝水。
也曾聽過傳聞，知道她的夕寧媽媽，賀夕寧，是個非常了不得的人物，不然也不可能在丈夫不在身邊的情況下，將諾大的財團跟家族管理得井井有條。
有人說，她比楊陌還要心狠，但她並沒有當真。
驚訝、不安、困惑充斥著沈月的腦子裏，然而，她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賀夕寧非常自然地在座位上坐了下來，眼光也十分平靜，沒有一點起伏。她也在仔細打量著韓家幾個人，自從那一次警告以後，她也沒再見過他們。
楊陌心裏打的什麼主意，她是知道的，但她也不能明說，畢竟這個行業裏的人都喜歡做自己的事，讓別人去猜。
就如黑暗的河道裏，流淌著讓人無法忍受的汙水，想逃離，卻已經身處其中，便隻得將他人也拉入這河道中，彼此沾滿汙水，那麼就沒法獨善其身。
“我們韓氏集團最近發生的事情，想必蘇夫人也是知道的啊！！……”
賀夕寧正將身子慢慢靠在柔軟的角落裏，聽到蘇夫人三個字，背部立刻就繃直了。
很久沒有人這麼稱呼過她了，那人的一切都被她掩蓋了起來，藏在誰也看不到的在黑暗之中。
抬起眼，將他們看了看，忽然笑了：“你看我這記性，竟然忘了自己還有這麼一個頭銜，你們的記憶倒是挺好的，尤其是韓夫人。”
楊陌倒沒有那麼敏感，她自在輕鬆地叫服務員過來點菜。
她的一雙兒女，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有多訝異，多半也就覺得在這樣的時候，請蘇陽生的母親有點不太合適，畢竟韓氏因為SUZERE損失了一大半，信譽也跟著受損。
那麼，算起來隻有沈月的反應有點過了。
她的眼神一直盯著賀夕寧，感覺她不論是笑容還是言語，都跟她所認識的夕寧媽媽相差甚遠。
“看看這孩子，一臉的驚訝……”賀夕寧輕輕一笑，露出一點意外，“你可是我從小看到大的，難道你連我也不認識了嗎？”
沈月無奈地笑了笑，心想：不是因為不認識，而是因為你出現在這樣的場合，我真的很陌生。
這樣的場合，這樣的局麵，這樣地幾個人，氣氛是在所難免的尷尬。
韓家兄妹也沒什麼心思吃菜，因為他們也覺察到了一點異常，最大的感覺就是，賀夕寧跟蘇陽生的處事方式完全不同。
在整個過程中，韓藝棋還不忘觀察沈月，反正他的心從頭到尾就沒放下來過。
而沈月收回視線後，不說話，隻是吃菜。
過了這麼長時間，她也明白了一個道理，光是忐忑不安，畏首畏尾是沒有用的，從她是個孤兒那一刻，所有的無奈掙紮都已經沒用了。
最後，終於來到了重點。楊陌說：“我知道，蘇夫人的兒子對我有很多不滿，但即便如此，也不該利用我們對他的信任來欺詐我們。”
賀夕寧輕聲咳嗽，有些不太自然，隨後，她又'笑，眼睛顯得更有神，有更深的情緒隱藏在裏麵：“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我的兩個兒子，陽生跟朝陽，都是清清白白的好孩子，別人欺詐他們我還信，要說他欺詐別人，我倒還希望他真有那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