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有時候杜冰凝閉上眼睛就覺得自己身處廣袤的沙漠裏,沒有飛鳥,沒有人,隻有嗚嗚的風聲。
靜,有時候她一低頭就似乎聽到另一個女子咯咯的笑聲。
那麼清麗的臉,五官比別人都要深刻些,眼睛十分明亮,不施脂粉都要比別人明豔動人。那個人就是林君之。
想到這個名字,她兀自的撫上額頭。
“太太,你又頭疼?”老傭人吳媽走過來,關切的目光望著她,遞一杯熱牛奶給她。
“我沒事。”杜冰凝擠出一個笑來,蒼白憔悴的臉頰,頓時和暖起來。
“吳媽幫我拿鎮痛劑來。”杜冰凝疲憊的說。
“先生說了,鎮痛劑副作用大……”吳媽見杜冰凝沒有言語,也不再說下去轉身去拿鎮痛劑來。
“媽媽怎麼還不回來。”樂小安和樂曉光兩人趴在窗口,望著窗外嘩啦啦傾盆而下的大雨,目光焦慮的望向小區門口。
夜色漸漸落下,傾盆的大雨伴著滾動的雷聲劃過天際,樂小安不安的握緊弟弟的手,望著窗外的大雨說“我拿傘去迎她回來。”
“我也去。”樂曉光馬上說。
“你在家裏等著我們。”樂小安稚嫩的聲音柔和,卻不容置疑的堅定。
樂小安找出一件鵝黃色的小雨衣披在身上,撐起一把黑色的大傘,推開門奔進雨幕裏。
有風,大顆的雨滴劈裏啪啦的拍打在雨傘上,使得樂小安每走一步都十分吃力。她雙手奮力撐著那把巨大的黑傘,深一步淺一步淌過淤積起來嘩嘩從腳下流過的汙水。她覺得自己像個黑色的大蘑菇在夜幕下艱難的移動著,她咧嘴想要笑,夜幕卻嘩的一下被一道長長的閃電劈開,似乎將天空劈成了兩半,轟隆震耳的雷聲緊接而來,震的原本步伐不穩的樂小安跌倒在汙水裏,渾身浸濕。
她懊惱的看一看順著身體流淌下去的汙水,皺起眉頭來,媽媽肯定要生氣,她那麼喜愛幹淨。
美娜撥完電話,在商場裏轉了一圈,在一家童裝店為樂小安買下一條裙擺上綴滿蕾絲的雪白連衣裙。又跑去鞋店幫她買了一雙軟底的淺口紅色小皮鞋。她站在商場裏,望著手裏的兩件東西,嘴角泛起溫柔的笑。
那個小妮子從來不似個兒童,倔強、勇敢、熱烈。
是,熱烈,那種對愛恨都要表現的異常深刻的人。
和她的母親一樣,都要將愛恨深刻的刻在別人胸口的人。美娜想起故去的友人,臉上浮現出一抹淒然的笑。紅顏薄命,從來都是。她和林君之,兩人曾經被稱為**大學雙生花的女子,似乎隻是頃刻間就凋零了,為的莫過隻是不值得的男人,可是身陷其中的時候,並不明白不值得的道理。
她淺淺的笑,眼角的紋路細細的蔓延上去,看起來風情而滄桑。
走出商場,空氣裏漸漸有雨的味道,半邊天空被烏雲遮蓋起來,夕陽從雲層裏透出一點金邊。她靠在蛋糕店的門口吸著煙,等待著為女兒定做的蛋糕出爐。地上的陽光還沒有完全撤離,天空就有大滴的雨點砸落下來,撲落在炙熱的土地上,頃刻間一片熱氣氤氳撲上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