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如此傷害自己。”他言語淡然,目光並不看她,伸手扯過她的胳膊拽止自己胸前,順手扯下一塊趕緊的毛巾幫她包紮起來。

“恩澤--”狄擎宇驚恐的目光迅速掃視著兒子的臉,聲音顫抖從沙發上站起身來。

狄恩澤回頭望了父親一眼,目光裏是毫不掩飾的失望和悲涼。

“恩澤--”狄擎宇突然如同受傷的獸,一把掃開擋在他眼前的林子安,想要拽住兒子的衣服。狄恩澤手臂一彎,將林子安護在自己身邊。“難道傷害她,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她,子安,身體上可也流著一半兒你的血液!!”

狄擎宇隻覺得一瞬間頭腦血液上湧,天旋地轉一時站立不穩,跌坐下去。

報應,真的是報應,他驚慌的眼波帶著一絲憤怒死死盯著被庇護在狄恩澤身邊的林子安。

“恩澤,你,你怎麼突然會--”林子安的語言一時連貫不起來,她的目光同狄擎宇一樣的驚慌失措,可是她的眼底沒有憤怒有的隻是擔心和心疼。

“你不必用那樣的目光望著她,她如你所願對我隻字未提。如果不是你今天的冷漠,爸,我還以為自己聽到的是另一個人的故事。”狄恩澤平靜的聲音裏帶著無盡的失望悲涼,眼底透出的冷笑撼動著狄擎宇疼到失去知覺的心。

“對不起,恩澤,我--”林子安慌亂的語言,不安的目光望著狄恩澤的臉。她想要從他的臉上搜尋出一絲驚訝難過的情緒,可是那樣平靜無波的眼神,那樣淡然的表情,幾乎讓人看不出任何悲喜。而就是這樣的平靜冷清,卻讓她不安起來。

“你該叫我哥哥不是嗎。”他輕輕調動嘴角的肌肉,彎出一個若有似無的笑。伸出大手落在她的頭頂,輕輕的,輕輕的就如同真正的兄長一樣撥亂她的頭發。

她突然內心酸楚,低頭流下眼淚來。

“外麵有人等你,我就不送你去醫院了。”狄恩澤停住手上的動作,淡淡看她一眼。那樣深濃的眉目,那樣倔強而隱忍的表情,他曾經和依舊深愛的人……

林子安聞言,目光越過他的肩膀,望向依舊靠在沙發邊坐在地上捂著胸口的狄擎宇,微微皺眉。

“子安放過他,也放過你自己。他已失去了所有能夠失去的東西,而你--”他頓一頓,“你的幸福,就在門外,觸手可及。”他的聲音裏有微微的失落,目光一閃,嘴角揚起一抹悲涼的笑。“我是他的兒子,即便他在怎麼可憎這也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你是他的女兒,即便是他在怎麼可恨也無法改變的血脈。子安,答應我以後不論遇到誰,遇到什麼讓你難過悲傷的事情,都不要如此傷害自己。”他抬手在她被血液浸濕的毛巾包裹下的胳膊上輕輕落下去,眼底的疼惜凸顯。

林子安望著他的臉,突然覺得心底有股暖流,輕輕的緩緩的流淌開來。初始的那股仇恨似乎被這樣的暖流衝散開來,漸漸失去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