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冉一雙銳利的眼睛對著她,突然軟弱下來,將下巴擱在她的頭頂,在她的頭發上來回摩挲著,輕聲的求告“求你,別鬧了。我答應過你,會盡快將這一切處理清楚……”他手心灼燙,眼睛裏布滿紅色的血絲。大約心底也十分煎熬,司洛想。
她害怕自己心軟,馬上低下頭去,稍稍一愣,伸手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側身擦著他的身體走了出去。留他一個人,頹喪的站在哪裏。
走到秦素麵前,見她用手支著頭,臉上的眼淚弄花了妝容,眼睛一圈被揉的黑洞洞的樣子憔悴的嚇人。司洛心底又十分愧疚起來,從包裏拿了紙巾給她,聲音十分低矮說“對不起,帶給你這麼多困擾。”然後拎了包飛一般的跑出去。
那夜,雪下的很大。穆冉的電話一個接著一個上來,她就一個接著一個的摁斷,最後嫌煩,索性卸了手機電池丟在一邊。耳朵上套了耳機搖頭晃腦的聽王菲的《花事了》。
王菲幽幽的聲音,淺淺的吟唱著:
趁笑容在麵上
就讓餘情懸心上
世界大生命長
不隻和你分享
讓我感謝你
贈我空歡喜
記得要忘記
……
眼淚不可抑製的成串的落下來。飛奔著下樓,一邊幫他拍打著身上的落雪,一邊哭罵“你有病啊,你不知道冷啊,要是感冒了怎麼辦?”穆冉就將她一把抓進自己的懷裏,抵住她的額,聲音有些沙啞了,說“我就是有病。我剛剛在和自己賭博呢,今天你若一眼也不屑看我,那就說明你心裏真的一點都沒有我了。我越等心裏越害怕,越等心越涼,這兩個小時的時間,怎麼就和一個世紀一樣長。”
他額頭滾燙,大約真的發燒了。司洛心底愧疚起來,聲音裏帶了哭腔“你多大的人了啊,還玩這樣無知的遊戲,這麼冷的天。”
穆冉突然俯下身來,吻上她的唇。吻的碎而焦灼,又生生在她唇上咬出血痕來。
見他病了,司洛一時硬不起心腸來讓他走。隻得將他引至自己屋裏去,準備熬了薑湯給他喝了驅寒,他目光有些迷蒙了。叫著“寶貝兒,”走過來準備抱她,卻突然“呀--”了一聲,像是看見鬼,目光落在衣櫥旁邊司洛收拾好的行李箱上,突的一下皺了眉頭快步走過去,一把將箱子拎起來撕啦一聲扯開,手一抖將東西全數倒在地上。
聲音哆嗦起來,指著司洛的鼻子問“你,你準備走?你準備走去哪裏?你準備逃到哪裏去?”
司洛隻是無力的靠在廚房門口看住他,心疼,背過身體去。
“你就這樣準備把我丟下來?你知道為了你,我叫她過來攤牌,和她商量辦理離婚手續?你知道我為了你背負了多少罵名?你知道我心裏多煎熬多難受嗎?我穆冉活了這三十幾個年頭,何時這樣低矮過,這樣求過一個女人!!”他憤怒的睜紅的雙眼裏有了淚光。
走過來,雙手緊緊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搖撼起來,問“我想知道,你到底有沒有心,在你心裏當我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