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博將那隻腳輕輕放在自己的膝蓋上,雙手握住腳踝。抬頭,眼底滿是心疼,依舊一臉憤怒的樣子,皺眉看她。“你帶了手機是當擺設的嗎,打死都不知道接電話?如果我今天不是給你工作的地方打了電話,你就這樣走回去?”手指輕輕在她受傷的腳踝處觸碰一下,看她疼的猛吸一口氣,咬住嘴唇。皺了眉頭,又心疼又氣惱,聲音依舊凶巴巴的“這會知道疼了?!!”

看來並沒有傷到骨頭,他才稍稍放下心來。起身移了一個矮凳子過來,將那隻受傷的腳墊起來。轉身準備去找冰塊,一扭頭,見安夏憋著嘴巴抹眼淚。

他又好氣又好笑,彎腰看住她,遞了盒紙巾,聲音這才溫和一些,說“很疼吧?冰敷一下會慢慢好點。”

“你知道我很疼還罵我,”原本安夏隻是像個委屈的小孩一樣,低著頭抹眼淚,這會卻變成了嗚嗚的泣聲。一邊哭,一邊控訴“還打我。”她抬起手來,手背上一塊清晰可見的紅痕。

“還有,我不是不接電話,電話找不見了。我疼的要命,想找人幫忙,都沒人理我。你還,你還又罵我又打我。”她嗚嗚的哭。心底壓抑了長久的害怕、委屈,和這一路走來的疼痛,全都融進了哭聲。越哭越傷心。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錯了。”看到那隻被自己生氣,打紅的手,江子博真的開始自責起來。伸手幫她抹一下眼淚,聲音溫柔,又將她那隻手牽到唇下輕輕吻了一下。

“嗚--”安夏的哭聲突然卡在了喉嚨裏,一雙儲滿淚光的雙眼,驚訝的盯住江子博的臉。

“我去拿冰塊,不要亂動。”他囑咐一句,慌忙轉身。

安夏無意識的,蹭摸著手背上,剛才被他親吻過的地方。子博哥哥居然……

安夏心底有些說不出異樣。想,大約是自己之前對子博哥太過親密、隨意了,才使他誤會。

這樣想著,江子博已拿了冰袋走過來,在她麵前蹲下身來,修長的手指輕柔,將冰袋輕輕覆在她紅腫起來的腳麵上。

抬眼看她,隨意坐在她對麵的地板上,雙手撐在身後,回頭靜靜細掃一眼這個讓他肆意過完青春的地方,口氣有些沉重,說“以後大約不會再有這樣輕鬆安寧的時光。”

安夏看他,莫名覺得他的眼底,有些說不出的枉然無奈。

他這個樣子,讓安夏覺得陌生。一直以來,他在她的眼裏,就像陽光。從容自信,談笑間,讓人忘記憂煩。

“過些時,這地方就要拆了,這裏將要建起一棟棟豪宅別墅。以後,這裏就沒有這些了,放眼過去,能看到的隻剩汽車洋房,私人泳池,健身房,私家花園……”他手指橫指過去,口氣裏有豪邁,眼底卻是無奈。

安夏的目光,隨著他的指引看過去。窗外昏黃的路燈下,小樓,以及小樓四周低矮的民居建築,小樓外那條長長的林蔭道,道路兩旁林立的梧桐。